燕穆玉怒了:“大哥,你看他。轻薄浮夸,不知尊卑。东道主还没开动,蹭饭的倒已离了席。”
“穆玉!”燕烺一声厉喝,语气中满是苛责。
“大哥,你又在犯傻。那个邱喜罗就是例子,你还想再吃一次亏吗?”燕穆玉几乎是在吼叫,震聋欲耳。宋司仁的步履渐渐缓了下来,竖耳听着身后燕穆玉的咆哮:“当日真该一剑杀了她。此时此刻她定和向邑窝在衾被中,商量着怎么治我们呢!可大哥你却和这样一个卑劣的家伙一起用膳,他这种人,能帮你什么?帮你吃饭吗?”
“够了!”燕烺拍案而起,神色已失了往日的柔:“你的脾性越来越恶劣了。”说完转身回了房。宋司仁步履极为缓慢,他在康侯府数月,从不见燕烺这般恼怒,往日下人丢了金器银器,从未挨过半句责骂。就连他枕了数年的寒玉枕被打碎,他也不过只是一声叹息!而此刻,他竟恼怒拍案,怒的不单单是穆玉的娇纵,而是喜罗的“欺骗”吧!
餐堂中,唯有燕穆玉一人在席,满腔怒火烧裂了喉,早已没了胃口。猛然掀翻了餐桌,菜肴洒翻一地。
陵州,某一偶酒庄,名为“仙人酒居”。店内红木酒案,莲纹茵席,云图帐幔,别有意境。这是陵州最好的酒馆,来此吃酒的人不少,大都达官显贵或家境殷实的公子哥。燕烺和宋司仁来此自然也是来对了地方。伙计见两人衣衫素雅却不失锦华,举止儒雅有度,比起往日来吃酒的那些暴户富门的公子们,显得愈加气度不凡。选了个最上等的坐席,招呼两人入了座。伙计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珠帘。
此席居二楼小阁,店内一切场景都能显入眼帘,而外客难以观望其内。
“先来一壶你们店里最上等的茶!”宋司仁把玩着桌案上的酒盅,朝伙计使唤了一声。伙计支支吾吾:“公子可真是为难小的了,我们是酒馆,这再上等的茶,也比不上对面茶楼最下等的茶。”
宋司仁舒展了一下袍子,挑眉道:“我只是说要你们店里最上等的茶,并未说要天下最上等的茶。你只管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茶拿来即可,至于够不够上等,我们说的算!”
“是是是!”伙计匆匆退下,心里难掩疑惑。
然而,喜罗每隔几日便来“仙人酒居”送些“宝物”,这日也不例外。喜罗托着一个陶罐,刚一进店堂,便见刚刚那年纪轻轻的伙计,欢呼道:“仙医姐姐,你来啦!”
喜罗拍了拍手中的陶罐,挤了挤眼,笑道:“来送宝物。老张呢?”熟络直呼掌柜姓氏,伙计不足为怪,朝一侧的厢房指了指:“掌柜在账房呢!”喜罗轻拍了拍伙计的肩以表感谢,清了清喉咙:“快给我一杯茶!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