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烺见状,猛然站起身,想替喜罗解围。手却被宋司仁按在了酒案之上:“你小看她了,她是邱喜罗!”宋司仁悠闲品茶,眸子里似乎一点担忧也无。燕烺一想,此次前来路过陵州,只为在各州招兵,决不可轻举妄动。烈国都府就在近内,惹了事端,怕又引来夏良苏的注意。燕烺如坐针毡,目不转睛地盯着阁楼下大堂中的女子。
不料,喜罗的脸色竟无一丝怯怕,而是死死地盯着富态男子的脚看。富态男子见喜罗有些古怪,也随即朝自己的脚上望去,只见一只体肥的蜈蚣,正顺着自己的腿慢慢爬着,富态男子的脸色瞬间惨白,凄厉嘶喊道:“蜈蚣,蜈蚣!啊~~”
“不要动!”喜罗惊呼,随即强忍着笑意。富态男子直挺挺地站立着,额前豆大的汗珠划落,声息微颤:“快把这畜生弄走。快啊!”
喜罗蹙眉,不紧不慢道:“你是说大畜生还是小畜生?”堂内又是一阵哄笑。富态男子急的有些站立不住,妥协道:“是是是,我是大畜生。你快把这小畜生弄走。”喜罗捂嘴轻笑,轻了轻嗓:“我邱喜罗从不欺人,你今日脏了鞋吃了亏,我自然要补偿你。我帮你弄走这个小畜生,你陪我赌酒,你输了,就请今日在场的所有酒客吃酒,若你赢了,我便赔你陵州最好的鞋,再给你赔个不是。怎样?”
眼看蜈蚣快要爬向颈脖,富态男子更加慌乱点:“好好好!”喜罗朝伙计挥了挥手:“拿罐来!”
伙计匆匆拿了罐,喜罗将罐口对准了蜈蚣,蜈蚣如施了法般钻了罐中。喜罗忙塞上了罐盖,将罐子塞到了伙计手中:“拿好,这是最后一只了。还好,是那只最肥的。”
富态男子松了口气,见周遭不少酒客将刚刚一幕看在眼里,颜面尽失,便想赢了喜罗扳回面子。于是转身坐到了一侧的赌酒桌上,从随从的身上夺来几包金锭扔在了桌上,唤道:“来,赌吧!”
宋司仁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眼前的一幕愈加感兴趣。
伙计拿来骰蛊和骰子,喜罗将骰子摊在掌中,伸到了富态男子面前让其验了验,见其点头示意未动手脚,随即将骰子投了骰盅中。喜罗一脚踩在木凳之上,左手按于桌案,右手紧握骰蛊开始摇盅。不羁的举止和一脸悠然的神情,愈加像个跑江湖的女地痞。
喜罗猛然将骰盅翻盖在桌,爽朗气派:“赌三局。这第一局,你先猜还是我先猜?”富态男子撸了把袍袖,也一脚踩在了木凳之上,叫道:“你先猜。”喜罗眸子一晃,大呼一声:“好!我先!”随即深吸了口气,道:“我押......小!”富态男子将一袋金锭倒入桌上,大悦:“我也押小!”
喜罗柳眉一挑,早猜到他信不过自己,第一局必然与自己押同一方。骰盅一翻,众人嘘呼。富态男子脸上黯了黯:“你这个倒霉丫头,早知道大爷押大。”喜罗故作失望,叹息道:“来来来,第二局。”喜罗又继续忙碌起来,摇盅的手势麻利,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老手,与她赌酒,自然输的干净。喜罗紧握着骰盅,异常兴奋:“这局,你先,还是我先?”
富态男子思量了片刻,抹了一把额前的汗,说道:“这局我先押!”喜罗挑了挑眉,豁然笑道:“请!”富态男子阖目,呼喊道:“大!”喜罗清了清嗓,唤道:“我押小!”听喜罗这么一唤,富态男子摇首道:“那那那......我也押小!”喜罗蹙眉,撇嘴道:“那我押大!”富态男子见喜罗也犹豫不定,显然是不知盅下何况,便也就豁出去赌一把,坚定道:“小。大爷我就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