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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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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有侍女过来叩门。

“喜罗姑娘,侯爷想见您!”侍女甜笑,示意着什么好事一般。随即又道:“奴婢在康侯府十年了,第一次见到侯爷带女子入府。”

第一次带女子入府?细算,燕烺年过二十又五,这个年龄在达官显贵之中,怕也是姬妾若干,孩童成群了。即便未立正房的公子,也应有侍妾相伴。府中怎会没有女子入住?喜罗密睫一闪,轻问:“侯爷,没有侍妾吗?”侍女摇头。话一出口,喜罗便后悔莫及,轻轻捶额,这话又要引得侍女们生疑,恐怕要让燕烺难堪了。

侍女嬉笑着:“喜罗姑娘真好看!”便转身跑开了。

喜罗轻轻叩响了燕烺的房门,只听屋中唤了一声:“进来吧!”喜罗才“吱呀”推门而入。

“把门关上!”燕烺昂了昂头,依旧柔笑。

“啊?”喜罗一怔,咽了咽口水,有些许不安。支支吾吾道:“那个......”

燕烺如柳长眉轻扬:“怎么了?”随即大悟,呵呵轻笑了几声,稍稍辩解道:“外面风大,我有些冷!”喜罗这才留意到,燕烺只穿了件素白的单薄长衫,如墨青丝被门口的风吹得有些散乱了。桌案上的灯盏已被风吹的堪堪愈灭。喜罗忙关上门,手足无措的伫立在门旁。

“坐吧!”燕烺满目柔情,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凝视着她。肌如凝脂,眉如叠叠远山。腮上绯红如桃,唇比胭脂更浓。

喜罗极为不自在,也不敢动弹。只愣愣地站立在原地不敢相望,如同犯了错的孩童般沮丧垂着头。燕烺不由回想到那日在仙人酒居,喜罗的潇洒豪迈的举止模样,与此刻截然不符。更加忍俊不禁,轻笑了起来。喜罗见燕烺这般神情,误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显丑的赃物,忙抬手乱抹了几把。

“喜罗,在我身边,会使你累吗?”燕烺搁下手中的竹笔,一脸庄重地盯着喜罗,她本不该这般拘谨,她应该像那日一样,肆意猖狂的活着。留她在身边,让她这般伪装,她一定很累吧!

往日见到燕烺的竟是满脸笑意,第一次见他这番庄重的神情。喜罗摇头,喉间却已失了声。

燕烺便又笑了:“那就好!找你来,是想告诉你......”燕烺从桌案旁站起,缓步到喜罗面前,一字一句道:“我的咳疾有些严重了。你能否给我熬些药来喝!”

他曾说他不喜喝药,是因再好的药,也治愈不得他心中家散国破的痛。可此刻,任是家散国破,他却告诉她,给我熬些药来喝吧,他对她再也没有任何戒备!喜罗的眼中瞬间泛了雾,曾幻想过一千一万句蜜语甜言来拉进彼此的心扉,可此刻才知,千万句柔情绵语,都抵不过这句话来。

“好!”喜罗点头,兴奋的不知所云,哽咽了几声:“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心里只顾想着这番话,猛地转身准备飞奔出屋,竟一头撞在了雕花门上。

燕烺上前轻揉了揉喜罗的额:“当心点!”喜罗抚额,心中早已将自己痛骂了千万遍,匆忙推开了门,疾步而去。

淡淡晚月高悬于空,银白的光挥洒了喜罗一身。望着喜罗飞捷而去的身影,燕烺露出了深邃的笑意。不觉中也跟出了几步,雪白的衣袍在夜风中摇曳着,若神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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