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不断地向着天心阁涌来,虞紫被一大帮人挤得难以立足,若不是和小锦紧紧相拥,怕是早被挤得不见天日了。
突然,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虞紫的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跟我来。”
虞紫抬头一看,原来是齐景天,连忙问道:“你刚去哪里了啊?我和小锦一路来怎么也找不到你。”
齐景天拉着虞紫,虞紫拉着小锦,快速地脱离人群,齐景天一边走,一边道:“我发现这里不安全,有很多伪装者,待会儿可能要发生大事。”
小锦瞪着两个大眼珠,害怕地道:“啊,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虞紫却是冷静地问道:“这些伪装者是虞国人吗?”
齐景天点点头。
虞紫继续问道:“他们要干什么?”
齐景天道:“今晚戌时齐王将在夫子庙烧香敬神,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要刺杀齐王。”
虞紫还有一点不明白,虞国已经彻底灭亡了,凡是稍有名望的将军要么归降,要么战死,是谁还有如此大的力量来刺杀齐王?
念及此处,虞紫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在心里问道:难不成是哥哥?老父王已死,她亲眼所见,唯独哥哥下落不明,而且在沿途中,她一直在悄悄地打听,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虞世璋战死了。
虞紫越想越觉得是哥哥,甚至不由的在心里笃定,哥哥一定还活着,她要找到他,她一定要找到他!
齐景天拉着虞紫来到陶嫣儿的身边,恭敬地道:“嫣儿姑娘,还请帮我照顾一下我这未婚妻,下面人实在太多了,我这未婚妻又长的天真可爱,美丽动人,我担心她被坏人掳走。”
陶嫣儿呵呵笑道:“既然公子这般请求了,嫣儿自当帮个小忙。张三,去给这位姑娘搬个椅子来。”
陶嫣儿口中所说的张三,正是先前的那个戴着青龙面具的男子,张三默默无言,兀自按照陶嫣儿的吩咐去搬了个椅子过来,只是在与虞紫对视的一瞬间,停滞了一会儿,那眼神之中,竟尽显温柔。
虞紫也是怔了好一会儿,这个眼神好生熟悉,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因为在那双温柔的眼角处,可以隐隐看见一条深深的伤疤,再加上那个青龙面具本就阴森恐怖,更是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小锦把送过来的凳子微微挪正,道:“小姐,请坐。”虞紫这才缓缓坐下。
再看齐景天,这家伙人又不见了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倒是陶嫣儿关切地问道:“姑娘真是幸福啊,早早地便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看齐公子器宇轩昂,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虞紫连连摆手道:“嫣儿姐姐切莫误会,我和齐景天不过是萍水相逢,才不是未婚夫妻呢。”
陶嫣儿却是呵呵笑道:“怎么?小两口吵架了?这齐公子一表人才,姑娘可别为了一时赌气,误了姻缘。”
虞紫急的两个脑袋不停地摇摆,宛如波浪鼓一般,解释道:“嫣儿姐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齐景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陶嫣儿完全没有把虞紫的话当一回事,自顾自地道:“我觉得你们俩啊,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这战争刚息,不知何时又会再起狼烟,像齐公子这般的男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咯,姑娘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虞紫感觉头好大,看来是解释不清了,只好放弃,勉强应道:“谢谢嫣儿姑娘劝慰,以后我不和他赌气了,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陶嫣儿笑道:“听姐姐的,没错。聊了这么久,也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虞紫道:“叫我阿紫好了。”
陶嫣儿认真地道:“阿紫姑娘,在这长沙城,你别看我风光无限,但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我看你和我还挺投缘的,也是难得,不如我们就认个异姓姐妹吧。”
虞紫虽与陶嫣儿只是初识,但打心底儿,她是很喜欢陶嫣儿的,人长得漂亮,又待人热忱,尤其是陶嫣儿的那一曲《折腰舞》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又想来自己如今落魄不堪,除了齐景天和小锦,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如今陶嫣儿愿意与她认作异姓姐妹,这就好像天上掉下个神仙姐姐。
虞紫发自内心地道:“如若姐姐不嫌弃,妹妹自然是万分情愿的。”
陶嫣儿端起手中一碗酒,爽快地道:“咱们也不搞什么桃园结义,就喝了手里这碗酒,从此便是姐妹了!”言罢,一饮而尽,颇有男子气概。
虞紫也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罢了,两人相视而笑,聊起了衣装打扮,吃喝玩乐,一个说长沙的小吃有百般花样,样样妙不可言,另一个则说南阳的绸缎精致轻薄,大方美丽,竟是越聊越热乎,直叹意气相投,相见恨晚。
不知不觉中,阁楼之下,顿时也热闹了起来,原来抢头灯已经开始了,许许多多的男子正在台下奋力拼搏,为了心爱的女人,更是抛衣襟洒热汗,一个个都是志在必得,全力以赴的样子。
虞紫与陶嫣儿在楼上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只是始终不见云阙与齐景天的登场,不知这两人到时又将擦出怎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