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曾笑着说,“我的白绘,不应是拿枪的,虽然也有别样的英气,但终究不适合。”
“你又想到了什么?”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才发现贺迟正看着她,目光犀利。
她这才发现,眼角已有两滴清泪。
“没什么。”她慌忙抹去眼泪,“只是想起了父亲。”
他抬起手缓缓抚在她的脸上,想为她擦拭去泪水,却听到有人唤他,“贺迟哥,我累了,我们去休息下,吃点东西再玩好吗?”
似乎是为了征求更多人的意见,穆雨霏转过身,对时晴说,“妹妹也累了吧。”
岂料时晴却不领情,摇着头说,“这还不到中午呢,怎么就累了?再说了,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吃的吧。”小孩子总是直言不讳,而且,时晴本就不喜欢穆雨霏。
穆雨霏不耐,反正她是不愿再看到贺迟和白绘待在一起缠缠绵绵的样子,她扬起笑脸对着自家大哥撒娇,“哥,就休息一下好吗,我头有点晕。”
她刚出院不久,穆宇凡怕她身体又出什么状况,只得说,“那就先休息下吧,吃点东西再继续。”
射击场处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酒店旅馆这样的地方,找了半天,附近也只有一家简陋的农家饭馆。
“要不我们回家再吃吧,这里的东西也太难下口了。”贺乔拿着菜单,十分为难地开口。也不是他挑食,在国外也有过缺钱的时候,那时吃的东西也很差,随便点什么就应付过去了。可是看着菜单上的“青菜炒蜈蚣”这样的菜式,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去将就。
“那你得等我歇一歇,缓一缓再走。”贺萱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这里都是小路,车比较难开,加上他们本来以为附近找酒楼应该不难,哪知道兜兜转转走了好久,颠簸了一路,累得够呛。
穆雨霏也是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话都不愿多说。
“这样吧,贺萱和雨霏都很累了,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会。我去问问这里的厨师能不能让我煮几个菜。”白绘笑着说。
她竟然要做菜?贺迟嘴边出现一抹邪笑,她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藏着不让人发现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绘站起来,拿起一根绿丝带束起了头发,笑着对他们说,“应该不会太好吃,你们要将就点。”
她走去跟店老板沟通了一会,老板见是穿着、气度都是这么不凡的大户千金,又给了两倍的价钱,内心自然十分欢喜,连忙应允。
白绘这才走进了厨房。
她下厨房的次数其实没有超过三次。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很喜欢下厨,她觉得能给自己爱的人煮饭做菜是一种很平凡的幸福,父亲劝了好几次都无果也就随了她。而白绘喜欢看着母亲做饭,闲暇的时候母亲也会给她讲怎么做菜才好吃,加什么佐料,做什么样式。她虽没有全记着,也算略懂一二。只是不知道实践和理论相差有多少。
“师傅,麻烦给我递下盐。”感觉到旁边有个身影,白绘以为是厨师,礼貌地问道。
过了几分钟盐才递到她手中,她说了声谢谢,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根本不是厨师,“贺乔,你怎么……”
“噢,大哥让我来看看你。”他并不相信她会做菜,怕她逞强而硬要去做,所以来厨房看下她。没想到她会像模像样地围上围裙,在煮汤。
她把他当成了厨师,还要他帮忙递盐。他心急地找盐,好几分钟才找到,她却专心致志,没有发现丝毫不对。
“煮什么呢?”他不知如何打破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
“莲藕炖鸡汤,这里也只有几样菜,我随便煮点。”白绘微笑,“顺便做个葱花炒鸡蛋就好了。”
她浅笑着切着莲藕,一缕碎发落在她的额前,她轻轻甩开,他凝神望着她,想好好记住这一刻她的恬静与美丽。
“那你忙,我先出去了。”贺乔开口。尽管他也想和她多待一会。
“好。”她抬起头目送,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顿时惊呼一声。
“白绘。”他叫她的名字,急促地转身回到她身边,抓过她的手指,“怎么这么不小心?”
语气里是责备,也是关爱。
只是一道很小的口,微微有点痛。白绘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贺乔抓得太紧。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似乎想要沉沦下去。这么美好的人,自己却不能将感情继续。
原来,只是以为自己能够不在乎。
“我没事的。”白绘笑了一下,把手伸进嘴里咬着,然后退回到远点的位置,“真的没事了。”
他看着她刻意和他拉远的距离,心里已清醒过来,“是我冒犯了。”
他转身走出门,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