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徐徐吹来,她更贪恋他的温暖,不由得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他看着她,眼神变得更加灼热,吻得更加深入。
如鱼得水,一晌贪欢。
“哥,听说你受伤了?”白绘一惊,欲推开贺迟,却看到门口呆立着的贺乔。他整个人如同失了灵魂,怔怔地看着他们。
白绘尴尬地站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没话找话,“贺乔,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贺乔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讷讷地说了句,“哥,打扰了,你没事就好。”
随手带上了门,隔开了白绘与他对望的视线。
门关上的瞬间,白绘看到,他的眼中有不可掩饰的落寞。
她缓缓地又坐回沙发。良久,开口道,“今晚和雨霏约好去看戏,还去吗?”
“不去了,一会我让安泰去告诉她一声。”贺迟闭上眼睛,右手轻轻转着戴在他手上的戒指,神色似乎疲惫。
白绘起身,想要帮他盖上一张毛毯,却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传来:“白绘,我会证明,我们之间不只是各取所需。”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知道,贺乔对她的感情他知道。那晚贺乔喝醉后到她房里说的话,他们之间的事,他全都知道。
他一定听到她说,“我和你哥,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一定是听到了。
他居然能够容忍到现在。
“我知道贺乔喜欢你。自从你出现后,他的很多举动都很反常,听说你和我有婚约之后每天都提不起精神,他开始不喜欢回到家里吃饭,他看你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却又欲罢不能,旁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爱慕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贺迟心细如尘,她又怎么瞒得过他?
“我和贺乔、贺萱是亲兄妹,三人的感情很好。我也一直在做着一个大哥应该做的事情,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可是感情好,不代表什么东西都可以分享。尤其是爱情。”
良久,他又说,“贺乔很优秀,他这人,看似慵懒,实则锋利。外人只看到我手段凌厉,行事决断,都觉得贺家大少爷天生就是应该继承贺司令的伟业的。而贺乔,吊儿郎当,今天学小提琴,明天出国,高兴了就往仙乐门去跳个舞唱个歌,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在我心里,他不是。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年,我在战场上受伤,我退下来后,是他替我顶上去的,他那年不过才17岁,可是论勇猛,论谋略,丝毫不在我之下。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只是不愿争,把自己锋利的一面藏起来,如果说我贺迟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对手的话,只有贺乔,他才配。”
他永远都记得那时候贺乔看到他手臂受伤,连筷子都拿不起的时候,他抢过旁边警卫的枪,说,“谁伤我大哥,我定取他性命!”
他看到了贺乔眼里有着不同于平常温文尔雅的霸道,甚至闻到了他们身上共同的血腥味。那一场战役,自然是赢得漂亮,连父亲都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他又敛起了锋芒,一如从前般慵懒自在。
白绘心里早已荡起微漾,原来贺乔,是这样的。她知道他善良幽默,也知道他不如外表般轻浮,可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
“可你从来没说过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她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沉,也更加的能隐忍。
“因为我在观察。”她发现,他笑起来时眼睛特别明亮,如星辰。“我发现,你虽然喜欢贺乔,但并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而我也觉得,你和贺乔,并不合适。要是你爱他,你们两情相悦,我也绝对不会不顾手足之情,单凭一个娃娃亲就把你们两人一生的幸福给毁掉的。可是白绘,你不爱他。虽然你可能也并不确定是否爱我,可是我觉得,我们合适,真的。”
他就是有这种自信。他喜欢她所说的那句,心甘如饴。
爱上她,从此所有欢辛忧喜,亦是他一人滋味,他将细细收藏,弗顾他人评说。
“贺迟,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仰起头,认真地问。
“你对我这么好,我害怕有一天,如果你离开了我,而我又习惯了你的温暖,那我该怎么办?”
不心痛的唯一方法是心不动。
“傻瓜,我又怎么会离开你呢?”他轻轻她拥入怀中,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耳朵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真的,不会吗?
她好害怕呢。她本也想着和他只谈心不贪心,可是现在,好像已经不由得她了。
如同一个漩涡,只要掉进去了,便只会越陷越深。现在抽身离开,还来得及吗?
“你能给我再唱唱那首德文歌吗?”那样好听的旋律,经他的口说出来的歌词,仿佛带了魔力,她好想一遍遍回味。
“太高估我了吧,听一次怎么会?”他摇了摇头,是真的不会。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想听德语吗?”
白绘微笑,“好,你教我。”
他刚长出来的胡须硬硬的,扎在他脸上有一种轻疼而又如父亲般宠爱的感觉。“今天就教你一句。”
“ichliebedich.”他的发音很好听。
“ichliebedich.”她也跟着念。
默默地念了两次,“这是什么意思呢?”她疑惑地抬头。
“该吃饭了。”他低头,在她脸上印上一吻。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ichliebedich.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