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缓缓升起,窗外小鸟的叫声隐约传来。
薄帐里,是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醒了?”觉察到怀中的人儿动了一下,贺迟的声音传来,带着未完全醒来的些许沙哑和浓腻的情意。
白绘一抬头,见他已经半睁开了眼睛,心里一慌,忙又闭上眼睛,“还没呢。”
贺迟只觉好笑,抱着她的力道加重了些,“还没醒又怎么会说话?梦话?”
她的发丝垂在他的胸膛,脸也紧紧贴着他的脸颊,一只手还环着他的腰,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早。”她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脸朝向另外一侧,没有看他,搜索着自己的衣服。
“还早。”他专注地看着她,尽管是侧脸,还是看到她微热的双颊。右手一环,又把她抱回了怀里。她不依,他修长有力的双腿随之缠上,把她困得死死,逃也逃不开。
“该起床了。”她无奈,四处找着自己的衣服。
伸手从地板上捞起自己的上衣,一看,顿时傻了眼。
禽兽。她在心里骂。
“我赔你一百件。”他看到她嘟起的小嘴,似是知晓她心里的话,“不过以后要少穿这样的衣服。”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一问。
“纽扣太多,麻烦。”贺迟嘴边是促狭的笑,一吻又落在她的眉心。
衣冠禽兽。白绘又在心里加上两个字。
心里又气又羞。
“顾白绘。”他唤她的全名,她一愣,终于直视着他。
“你终于是我的了。”他一笑,仿佛迷了岁月。白绘怔住,五指缠上他的手心,紧紧扣住。
都说爱情是场漫长的等待,有些人敷衍感情,有些人游戏人生,有些人将自己轻易交代。他在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里见过无数风景,却没听见自己狂热的心跳。
直到遇见她。
抵得上他见过的所有良辰美景。
“快起床吧。”白绘趴在他的胸膛,在那片肌肤前画着圈圈,“不然时晴又来叫了。”
他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怎么办,我好像和刘禅一样了。”
迎上她疑惑的眼神,他又开口,“乐不思蜀。”
她怒,小手拍向他的头,他抬手止住她,“好啦,起床啦。”
窗开着,风灌进来,哪里都是凉凉的,只有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还是滚烫无比。
“家里洋行的生意我今天要去打理一下,听说贺乔今天会带时晴去公园玩,你要是乏闷,就跟着一起去。”
他系着衬衫的纽扣,用目光指着床上的领带,“来,帮我系上。”
“你不会吗?”白绘不动,笑着反问他。
“会啊。”他狡黠一笑,“没有妻子之前,我都是自己来。可是现在……这是妻子的责任。”
白绘慢悠悠地拿起领带往他脖子上一套,嘴上不轻饶,“我栓死你。”
动作却十分轻柔,青葱的柔荑熟练地打着结。
“我今天,想去看一下我的咖啡馆。”她抿嘴笑,“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不知多快活。”
“新婚燕尔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他装心痛,眼眸里的笑却出卖了他。
见白绘不搭理他,他又开口,“咖啡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贺萱在打理,你要想去的话我待会让荣浩开车送你去,不过你的脚刚好,不要太过于劳累。”
白绘点点头,“放心好了,我就是去看一下。”
吃完早饭,贺迟和安泰去了洋行,贺乔带着时晴去了公园,今天是花展,时晴喜欢热闹,贺乔也就依了她。
白绘唤来春荷,“今儿个怎么不见小海棠来吃早餐?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春荷答道,“不是,杜小姐见你的脚还不太好,怕留下病根,拿着从江南带来的药房给你抓药去了。她一大早就起床了,我想要陪着她,她却不肯。”
白绘有点担心,毕竟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地,要是迷了路,或是出了什么事,那叫她怎么对得起大娘的千叮咛万嘱咐?
“若是她中午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差人到咖啡馆告诉我一声。”
话音未落,荣浩已经来到门口,看了看墙上的英国大钟,“少奶奶,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现在要出发吗?”
“你记住了。”白绘嘱咐着春荷,又转身对荣浩道,“现在就走,去咖啡馆。”
坐在车里,车子开得极慢,白绘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行人、商铺、树木在不断地往后、往后,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少奶奶。”荣浩忽然开口,白绘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荣浩的话很少,白绘曾经跟贺迟说起过,说他的属下荣浩就是一座冰山。长得是美男的样子,却不会说话,眼里只有贺迟,也只听贺迟的话,就像一块榆木疙瘩。
“啊?”她呆呆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