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码满白花花的食盐,在骚狐狸的眼中,她仿佛看到的是成堆的钞票摆在里面,胜利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描绘,铤而走险的一步棋,就巧取豪夺。在李四的身上她学会了奸诈与阴险,再加上她的毒辣与残忍,信手拈来,空手夺刃,套来食盐的保证金,她再次白手创业获得成功。
骚狐狸克制住内心得意的情绪,往事的经验教会她,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吧,免得招惹小人嫉妒,在暗处给她下害使绊子。世道里坏人不计其数,无耻、卑鄙、下流的人防不胜防,你弱他就欺负你,你强他就嫉妒下害,直到你虚弱的爬不起来,人家便会装模作样对你微笑着,假仁假义地上前去用空话安慰你一番,你心里的委屈,以至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与人家都没有丝毫的关系,实际的帮助更是休想指望得到,再别巴望人家会赏赐半毛钱给你,什么事都得自己担着。做人还是不要太张扬,收敛起暴怒的性子,做些实际的事最好,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利益最大化,让跟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解决基本的生计,这才是她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与赵大人的结亲,加强了骚狐狸的势力,依靠骚狐狸愿为她付犬马之劳的人也越来越多,府里府外的人口,加三处生意以及新增项目贩卖官盐所用的人,需要她照顾的人达到百人,只要这些人他们肯听她的话,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份,心口如一地为骚狐狸服务,她也愿意真心去帮助他们,利益都是相互的,骚狐狸是一个带头人,必须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办法获取金钱,从而让依附她的人,死心塌地的为她所用,平日里有些好处她都周全地赏赐给他们,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周围的人更是愿意与她紧密地联结在一起,人人都在自己获利的同时,感激骚狐狸的大方与仁慈,恨不能一分力当二分使,更加卖命地为她献出一切。
骚狐狸解开大袋,双手捧出雪白的食盐,触景生情,她想起了过去的一件事。
在贼窝山的时候,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拿着瓷盆去店铺买盐,店铺出售的都是散装的食盐,店主拿出一杆秤,根据需要量的多少秤出盐。可怜的孩子家里一定很贫穷,当他从店铺里走出来,端着盛满食盐的瓷盆,小心翼翼地穿过宽敞的街道,蓦地,一匹急速飞驰的马从孩子的身旁横空穿过去,惊慌失措的孩子手松开,盆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下,白花花的盐散落满地,接着被扬起的飞尘带着撒向街道,孩子伤心地坐在街边痛哭起来,他一定害怕回家去受大人的斥责,当时的骚狐狸站在孩子的身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想,为什么散盐不包装,再卖给人们呢?非得让人拿着布袋或者盆子装上带走。
这个纠结的问题得由她去创新解决了。
骚狐狸招呼郑成新:“郑爷,家族里有没有对纸张市场了解的行家。”
郑成新一头雾水,满脸惊讶的望着骚狐狸,老板娘最近脑子里不知在琢磨些什么,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古怪事,搞得他猜测不了当家人的心思,谨慎地回答:“老板娘,这个事让俺问清楚,才能回答您。”
骚狐狸严肃地问他:“最快得几天?俺要尽早知道。”
骚狐狸郑重其事的态度,郑成新知道事情很急迫,非同小可,丝毫不敢马虎大意,起身打听去了。
过了半日,郑成新领回来一个人,他向骚狐狸介绍说:“老板娘,这位是俺们纸品批发部的张珏,他是小杰的助手,经常陪小杰去外地采购纸品,以前曾在造纸作坊干过。”
骚狐狸抬起眼皮目光上下扫视着张珏,张珏年纪不大,岁数差不多有二十七、八,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文弱得像是没有经过生活的锤炼与磨难,这样的人能是行家吗?她怀疑地对郑成新问道:“俺让你找的是行家,怎么就是他呀。”
老板娘不信任的表情,让张珏不再怯懦,他带着自信的笑容,接口说:“老板娘,俺没来这里之前,在家帮父亲开着造纸作坊,后来父母相继去世,俺身体不是很好,没有力量独自经营下去,俺就将作坊盘了出去。不过,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一直走南闯北,他把造纸的经验都传授给俺,耳濡目染,俺多少还知道些行情。”
骚狐狸试探地问:“那你说说了解的具体情况。”他是真人不露相呢,还是个吹牛皮的人,一试便知。
张珏落落大方地站在她的面前,侃侃而谈:“目前俺们经营的纸品,其实是‘元书纸’,俗称也叫麻黄纸,这种纸吸水性好,它多半用的是浙江富阳生长的竹子,把竹子辗轧成碎块,与石灰木块混合起来,打成纸浆,经过简单加工就是元书纸,一般人当草稿练个字还行,但纸质非常差,适合当手纸。”
骚狐狸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她经营的纸品生意原来是最粗糙的工艺和简单的材料造出来的,稀里糊涂地经营了两年多所谓的纸品生意,对纸品使用的原料却一点也不清楚,更别提制作工艺与流程了,她其实就是一个专门经营手纸的老板,枉为她当家作主,自豪得像是把鸟笼州所有的纸品生意全部垄断似的,真是夜郞自大、自卖自夸。
这个人的确是个行家,她不敢再怠慢,转过身对郑成新说:“郑爷,你替张先生搬把椅子,俺想仔细听张先生的介绍,你也一起听听吧。”
张珏坐下后,接着不慌不忙地说:“目前市面上出现的纸张根据用途及材质的不同分好几大类。”
骚狐狸迫不急待地张口问他:“是那几类,俺就想知道这些?”
张珏便用不慌不忙的神情,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一种是宣纸,它的历史久远,起于唐朝,是纸品中最昂贵的纸张,产地是安徽的泾县,它最重要的材料就是檀树皮,檀树皮的纤维长而细,柔耐性非常好,檀树皮混合了其它材料,如桑树皮,短木头块和稻草杆,放在石灰水中,打成浆,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工艺,制成了宣纸,喜欢书画的人都用它,因为它的吸墨性最强,不容易褪色,适合长期保存;一种是毛边纸,说起毛边纸,还有个小故事,大书法家毛晋酷爱这种纸,每次在定购的时候,他都吩咐人在纸张的边缘盖上他的印章,因为他很有名气,造纸的人为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常常对人介绍说,连大书法家毛晋都用俺的这种纸,买纸的人都喜欢跟风,渐渐地名声传开,自然而然把这种纸叫毛边纸,这种纸呢?吸水性特别好,书写的文字不易形散,柔韧性也强,印刷书籍常用的就是这种纸。它的原料只用竹子,经过石灰发酵,捣碎成浆,纸浆里倒上黄色的染料,经过加工形成了毛边纸;再就是连史纸,俺们用的扇子面,以及写信的纸,都采用的是它,这种纸选用新鲜的嫩竹作原料,再用碱水蒸煮一番,漂白后成纸浆,进行再加工后形成了它。”
骚狐狸被张珏娓娓道来的纸张知识深深地给吸引住,她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张珏,他刚进来时与自己照面,其貌不扬的外表,萎靡不振的神色,还真没有放在她的眼里,但在他介绍纸张的时侯,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淡定与宁静的神情,是骚狐狸没有见识过的。那是常年被纸与书所熏陶,身上渲染出特有的文雅气质。
敬佩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升起来,骚狐狸带着真诚的笑意,直爽地说:“先生,真让俺刮目相看。”
张珏淡然地笑起来:“老板娘,这些根本不算啥,常年跟纸打交道,自然就知道这些浅薄的知识了。”
“先生太谦虚啦!让您做孙小杰的助手真是委屈您,您知道这些纸的价格吗?”
“老板娘,根据市场的行情,看采购的量如何?最贵的自然是宣纸,下来就是连史纸,每次孙掌柜与俺去浙江大批采购回来的麻黄纸是最便宜的,另外毛边纸是介于连史纸与麻黄纸之间,因物廉价美,深受普通百姓的喜爱。”
郑成新在一旁闷头听了半天,此时他插嘴问道:“老板娘俺斗胆问一句,您了解这么多,难道要做纸张的批发生意?”
骚狐狸笑吟吟地摇头说:“不是,俺最近一直很纠结,放在仓库里的盐,购买的商户若是散秤给百姓,直接带回家,俺觉得不太方便。若是用布做成袋子,成本又高,俺就想用纸张做成包装袋,每袋装一斤。可是俺对纸张不了解,所以不敢冒然自作主张。”
“老板娘,这个好办,俺现在就去市场将纸买回来,您看着比较一番,那种纸适宜做纸袋。”
骚狐狸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张珏真是不简单,说话慢条斯理,办事又不拖沓,刚才真是眼拙,今后再不能犯以貌取人的错误,误已误人。
一阵功夫,张珏买回几摞纸,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动手研究起来,首先他们否定了宣纸与麻黄纸,纸质太软,根本承载不了食盐的重量。张珏心灵手巧,折了几次,便用毛边纸和连史纸各折成一只长方形的纸袋来。郑成新下厨房拿来几斤食盐,两个袋子里各装了一斤盐,毛边纸与连史纸都能成形,将盐倒进去后,包装袋完好无损。
骚狐狸看着眼前的纸袋深思起来,张珏提起纸袋,毛边纸承受不住食盐的重量,折叠好的底部畅开,白花花的盐从袋中撒落在地。
骚狐狸目睹完张珏的举动,问张珏:“先生,毛边纸是不是要比连史纸便宜。”
张珏胸有成竹的建议道:“老板娘,俺们还是选便宜的。毛边纸跟造纸的老板商量,让他们再加厚,纸袋底部用粘胶粘得牢固一些,它完全可以承受一斤盐的重量。再说毛边纸比较柔韧,不易在折叠的过程中磨损以至破烂。大批量的采购,价格还能优惠,大大降低了成本。”
“太好啦!解决这个难关,就等于成功了一半,现在就是增加人手,完成纸袋的折叠粘贴以及食盐的装袋问题。一部分纸袋可供给商户在散秤时再装袋,便于客户带回家。一部分纸袋俺们装斤自行批发。”她又接着问郑成新:“郑爷,俺们人口全部加起来有多少人?”
郑成新回答道:“加上几个管理人和你还有俺,目前有一百三十八人。”
“征求每位,在他们休息的时间里,愿意做折叠粘贴有多少人?装袋的有多少人,全部统计出来。额外的劳动付出,另行支付薪水,按计件制结算,干得越多,拿得也越多。明白吗?”她给郑成新做了初步的安排。
郑成新瞪大着眼睛,不解地望着骚狐狸。
瞧他听不懂她的意思,她解释起来:“俺也想过了,若是请人专门从事制袋的劳动,要拿一份薪水,还不如让自己的人干,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销路好了,再增加帮手也不迟。”转过头对张珏说:“先生,您负责毛边纸的采购与裁切,完成后直接入仓库。”
“老板娘,裁切在进货点就能完成,俺们需要多大尺寸的纸,他们就能准备好。”张珏说道。
“好,俺们分头行动。”她干脆利索地说道。
骚狐狸的英明决定,激发了家族成员的积极性,除过干好自己的本职,他们在休息时又领回一摞纸,进行纸袋的折叠粘贴,人人恨不能多长两双手,仆役们与伙计们行色匆匆。两伙计在街上无意碰见,急切得张口就会问:“你折了多少?”生怕自己比别人干得少。
“俺折了一百二,你呢?”这个伙计不说实话,他其实折了一百八,怕别人比自己还能干。
“俺没你多,也就一百一十五左右。王哥你真能干。”他其实折了二百只,发动老婆孩子齐上阵。
原来还喜欢聊聊东家长西家短,见面就问:“你今晚吃什么?”
回答是:“还是老三样,馒头、土豆稀饭、洋芋丝。”偶尔来点新鲜的,无非是包子、饺子之类的吃食,问话的人眼前仿佛出现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他赶紧回家去,也如法炮制起来,生怕自己吃不到饺子,嘴里还欠个味。一瞬间,满街道里都散发出韭菜味,闲话传来传去,开始的第一家吃的是韭菜饺子,最后整条街的人都在跟样,也包韭菜饺子了,这便是闲人们常做的趣事。
一堆闲人们常常聚集在一起,站在歪脖子老槐树下,聊来聊去,不是争得脸红脖子粗,就是手拿酒瓶子,一边吹着牛皮,一边吹着喇叭,喝到烂醉,装豪气打架滋事斗殴。最后还要麻烦骚狐狸出面,劝解人际纠纷。人多管理起来就难,现在面貌改观,还是钱的魅力大,个个都朝着钱奔去,无事生非、磨牙闲聊的现象根本看不见。
人人都夸骚老板真不简单。
鸟笼山找不出像骚老板这样的人,做人宽宏大度,扶危济贫,乐善好施。随着食盐销路的打开,滚滚的财源向着骚狐狸流淌过来,她每日不是到仓库查验装袋情况,就是去各处的批发点巡视,生怕出现考虑不周到的问题。骚狐狸善于经营,赵仁义听闻后,悄悄书写便函给骚狐狸,介绍她去认识各地任职的同僚好友,请他们把手中掌握的“盐引”权提供给骚狐狸,她也识时务地进行知恩回报,暗地里将好处费悄悄双手奉送。生意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相互利用,互利互惠,共同进步与发展嘛。但她不会做得明目张胆,传到天子的耳朵里,可是要招来杀头大祸,凌迟处死的下场,人人都胆颤心惊,怕得要命。接洽联络以及贿赂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处理,连郑成新她都讳莫如深,隐瞒得滴水不漏。不是对他不信任,而是知情的人越少,安全系数也就越大,生意呢?自然稳如磐石。人们只瞧见骚狐狸的本事大,怎么会明白里面的秘密交易呢。油往油缸淌,那会落到穷人手里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陈玉早晨起来,在后园里对着一片绿色练了阵形意拳,吃过娘子为他准备好的早饭,接着去往他的绸缎庄。
瞧着自己拥有的财源,他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无比的兴奋与踏实包围着他,伙计们都在柜台边忙碌着。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照进了亮明明的前堂,一缕恣意的微光投影在地面上,光柱里好像有千万个五颜六色的微尘在空中飘浮着。坐在柜台角落里的陈玉,喜爱面前的这一切,动与静的结合,从而让他切实感觉到日子是多么的充实。
陈玉从小就明白,财富的积累,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才能获得。
老实巴交的父母只会与土疙瘩打交道,一年四季,全家人也难得吃几回肉,更别提上大地方逛一逛,每天过得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沉闷生活。堂哥带着陈玉上州里交棉花,见到鳞次栉比的店铺,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每个迎面走来的人穿戴的花团锦簇,神色都与乡下人不同,是那么悠然自得,他们好像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一幕幕的场景打开了陈玉的眼界。他从此装了一个深深的心愿,那就是再不能与父母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成天只知道下苦出力气,种的粮食卖出后得到的钱都不够混饱肚子。他一定要闯到州里去,拥有自己的店铺,穿着体面的绸衣,手拿一把团扇,边喝着铁观音,坐在柜台里面,看着伙计们为他卖命,那就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陈玉逃跑了,他离开与老鼠为伍,垃圾成堆的乡里。把申明亭碑文标注的孝顺父母,尊敬长辈等伦理道德全部抛弃到阴沟里,因为传统的思想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还不如重新树立新的人生观,从头开始做起,一切只为他而活着。
为找到好出路,挣到钱,他逼迫自己不断地学会算计,今日背货挣了多少钱?明日帮人抬棺材挣了多少钱?一分一毫的精心计算。早晨张开双眼,脑子里只记得他要去做什么事,然后起来便全力以赴拼命去赚钱,过得是猪狗不如的生活,没有体面,更没有尊严,唯一开心的事,就是晚上回到家数着靠体力赚来的卖命钱,张张钞票散发出诱人的味道,那是他最喜欢闻到的香味,那也是他的安心,钱是他唯一存活下去的希望。过了几年苦日子,他终于过上了心满意足的小店主生活,娶了温柔顺从的老婆,有了疼爱的孩子,但在他内心深处,过去曾受过的委屈与痛苦,让他永远都不能忘记,孩子们长大成人后不能像他一样活着,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他花费钱财送两孩子到官学学习,让他们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柜台前面传来的吵嚷声打破了陈玉的沉思。
抬眼瞧过去,两位美貌如花的少妇站在柜台前,面红耳赤地与伙计吵得不可开交,,他站起来走到她们跟前,带着文雅的神情,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两位姐姐,俺是掌柜,有什么事能说清楚吗?”上门来的女客,不论年纪大小,他一律自谦地称呼对方姐姐。
小仙生气的伸手拿起柜台上的衣服:“掌柜的,您来得正好,你们的伙计不讲理,俺明明前几天定的是素色的锦缎,做一件马甲。可过来取,他却搞错花纹,虽然同样是素色,但不是俺定制的那种花纹。您说,应该怎么办?这可不是俺的错。”
陈玉转过头问伙计:“真是这样的吗?”
伙计被吓得不知所措,低下头嚅嚅地说:“掌柜的,那天买绸缎的人多,俺忘记是那种花纹,只急忙送到裁缝那里,这件事是俺搞错了。”
伙计知道掌柜的脾气,你讲真话,不会遭到处罚,玩心眼讲瞎话,想狡辩着蒙混过关,他的处罚便会越狠。还不如索性老实低头该打该骂任由掌柜处置,掌柜的倒不会太计较自己的过失,自个儿只能自认倒霉。
陈玉仔细回忆起当天的情景,那天确实来的客人多,下午天气闷热,忙碌了一早上的伙计,头脑发晕,偶尔搞错也是正常的,他不能完全怪罪伙计。他内心掂量起来,眼前两位妇人,不像来自一般普通人家,倒似乎是有钱的主,他还不如借这件事拉个回头客,想到这里,他满脸堆笑,歉疚说:“姐姐,您别生气,这件事全怪俺,俺给你赔偿,您选的那种花纹,俺再给你做一件。这件您先拿去,喜欢就穿,不喜欢送人也行,俺都不会收您任何费用。”
小仙与粉儿瞪大眼睛,怀疑地问:“真的吗?”两人不由得抬起脸,审视着眼前的绸缎庄掌柜,对方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高大的身体,体格很健壮,长着一副英俊的脸膛,身上带着是健康的气息,并透露着一丝斯文,他与平日路上见到的肥胖老板们似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