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冲鹤语气严肃,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下,我之前就观察过了,要从后山攀上雷公岭,并非易事,你得吃点苦头,还得听我指挥。”
何牧人兴奋地说道:“走吧,我绝对服从你。”
何牧人像一只忠诚的猎犬,跟着云冲鹤绕了老远,终于绕到雷公岭后山。后山跟前山不一样,这里人迹罕见,无路可走,野生灌木丛像钢丝网形成天然屏障,密密麻麻地锁住群山。云冲鹤和何牧人一人一把开山斧,一前一后左抡右砍,终于一步步的爬上了雷公岭的半山腰。接着,他们又从半山腰再开出一条小道,艰难的穿过峭壁,绕到前山。他们忙活一个晚上,都有些疲软。这时已过四更,天色很诡异,天上突然吹起风,乌云竟散开了,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微光。凭借着这可怜的天光,何牧人和云冲鹤在山上居高临下,寻找目标,这一找不打紧,着实让他们兴奋了一把。
他们攀上的位置,恰好就在刘老四山寨的左上方,仅一目之距,山下的情景看得个二五三六九。刘老四的山寨,有两三进房舍,每一进房,都有一个空阔的庭院,三个院子里都有火光,有人来回走动,如临大敌。
果然是惊弓之鸟!
何牧人架起枪,向下瞄准,山寨基本都在大急枪的射程之下。何牧人无声地对云冲鹤笑着,得意地向他竖起大姆指。云冲鹤一手把何牧人头颅按住,严肃地示意他不要乱动,何牧人不敢多问,乖乖趴着。时间仿佛是屋檐下落下的水滴,嘀嗒嘀嗒地落下来,敲打在何牧人莫名焦灼的心窝上,搅得他神不守舍。云冲鹤不哼声,他也不敢出声,握枪的手都麻木了。他想换个姿势,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咝咝咝的倒抽气的声音,听得心里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何牧人回头一看,心头狂跳,原来是一只肥硕的眼镜蛇,正在从他身边滑过,它听到声响,突然抽回头,吐着毒舌朝何牧人头顶上猛扑过来。
完了!他来不及反应,紧闭双眼,双手挡着前额。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眼镜蛇猛扑上来时,只见云冲鹤快刀一挥,从蛇头上再砍下去。那大蛇一闪,云冲鹤速度更快,扑上去抓住蛇尾拉起猛甩,大蛇不能动弹,只能嚓嚓地任他砍杀倒地,只听到叭叭两声,一阵腥臭的血洒到何牧人脸上。
好久,何牧人才慢慢张开眼,不由倒抽了一口气。那眼镜蛇已经被云冲鹤两刀软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天啊!”何牧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不知是受了蛇的攻击,还是等候的时间太久,心头一阵躁热,低声对云冲鹤说道:“表哥,咱们动手吧,娘的,老子差点被蛇咬死,打他一阵,洗洗我身上晦气。”
云冲鹤摇摇头,拍拍他脑袋,冷静说道:“再等等。”
何牧人不满了,说:“天都快亮了,再这样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云冲鹤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就是等天亮,彻底看清楚山下形势才好下手。现在冲下去,干掉一两个就走人,有啥劲?别忘了,这次我们可是一网打尽他们,现在还不是最好时机。”
何牧人无话可说,心头甚为不振。这时,天空渐亮,早起的觅食的鸟儿响了一山岭,他们朝山下望去,那寨子庭院,一目了然。
云冲鹤拍拍手,对何牧人说道:“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
何牧人又一阵激动:“可以动手了。”
云冲鹤摇摇头:“他们人数多,我们手里还缺一样东西,现在还不能动手。”
“什么东西?”何牧人着急了。
“山猪炮。”云冲鹤冷冷地说道。
何牧人忙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山猪炮,说道:“这玩艺我们不是带来了吗?”
“对方人多势众,又熟悉山形地势,真打起来,我们山猪炮太少,根本就不够用。”云冲鹤顿了一下,突然忧心忡忡地望着对何牧人,问,“我想进城再弄些山猪炮,来回一天足够,等我回来,咱们就能一举踏平雷公岭。听我句话,不要妄动,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何牧人不好抗拒,憋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