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听到外面曹小北客气的声音:“荀美人多虑了,陛下今日勇猛伏虎,龙体乏累正在休息,小人怕打扰陛下就到外面守着了。”
“既如此,那我进去服侍陛下,曹宫监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打扰陛下休息的。”荀丽的声音娇柔悦耳非常好听。
“美人,美人不可啊,陛下……”
“曹宫监,一会陛下醒了看不到人服侍会不高兴的,我进去就陪陪陛下,你就别拦着了。”
听声音曹小北似乎很为难,大概是一旁守卫的韩嫣看不下去了,也上来阻拦荀丽。不过韩嫣姿容冠绝,宫里的女人有时候真的会把他当做敌人,他不介入还好,这一介入那荀丽似乎跟不愿走了,有点向韩嫣示威的劲头。
陈娇不悦的轻哼一声看向刘彻,放轻了声音冷道:“天子宠出来的好美人,连本宫都不曾在天子寝室外与人争辩硬闯,今日倒是长见识了。”
要不是刘彻平日惯着这女人,陈娇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美人敢在天子帐前与天子近侍讨价还价,连上大夫的阻拦都敢顶撞,想来这个荀美人在宫里也一定被刘彻宠坏了。
刘彻似乎没把外面的荀丽当回事,拍拍陈娇的手道:“你不是不敢硬闯,是你硬闯他们也不敢拦。你是皇后她怎么敢与你比。好了阿娇,她进不来,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陈娇本来也不怎么怒,但听刘彻这么一说一下就上火了,起身道:“怎么叫不计较?我看她闹着要进来就是打扰天子养伤,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今天要是不处置她,掖庭十四殿的那些女人还真当未央宫没有皇后了!”
“阿娇,阿娇”刘彻见陈娇动怒要出去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急唤她两声,“阿娇你过来,听话。”
陈娇见刘彻急了,怕他扯动伤口才转回来按住他气恼道:“为个女人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小心伤口,你又要闹什么!”
刘彻赶忙拉住她解释道:“你今日不宜出面,况且荀丽的事朕自有主意,绝非儿女情长。”
陈娇见刘彻说的恳切,黑眸里都是认真,心说或者刘彻留下荀丽真有什么其他目的,她若是一味强求处置荀丽恐怕坏了刘彻的大事,只好哼了一声不甘心的坐回去。
刘彻知道陈娇爱吃醋,但见她更识大体心里就宽慰又高兴,见陈娇不悦便哄她道:“做这么远干什么,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看,你送朕的东西不是还在这里么,朕都带来围场了,今日脱险或者就是你这节礼为朕避灾呢。”
刘彻动了动肩膀将压在枕下的精致小红袋露出来,有意让陈娇看。他那明亮的瑞凤眸想的特别清澈,好像陈娇不理他就有多么不近人情似得。
陈娇瞟见那红袋,觉得刘彻能大老远的带着来也是把她当时忽悠他的话放在心上了,他现在身上有伤也不适合跟他闹什么脾气,只能将就一下他的感受,坐近一些道:“也不知你在想什么,外面闹得让人心塞还要将就你。”
刘彻拧着陈娇的收手说:“你看还是朕命好,怎么就娶了你呢。”
两人正说着不想荀丽竟抽了个空档闯了进来,曹小北和韩嫣在外面没拦住她也不好再进来打扰刘彻,只是尴尬的站在帐门口。
韩嫣怎么说也有值守的职责,不会入内,曹小北就不一样了,还要硬着头皮进来给天子一个交代。
“陛下……”曹小北看看眼前的荀丽又看一眼软榻边低语的天子和皇后,真是为自己方才的一时疏忽懊恼急了。
刘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是真的生气了,厉声对曹小北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喏,喏。”曹小北被他一骂灰溜溜的就转身就出去了,只留下帐中更加尴尬的荀丽。
荀丽也傻眼了,她本以为天子定是在独自休息才没有听到她在外面说话的声音,按她往日伺候天子的经验来看,天子要知道她来了一定会让她近前伺候,天子那么疼她才不舍得因为她大声的说几句话就责罚她。所以荀丽才断定只要自己闯进来外面的人就不敢再进来阻拦她,天子现在身上有伤,若是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看到的是她,知她在自己身边尽心伺候那她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恩宠。
只不过荀丽今天失算了,她真没想到天子的寝帐里竟然还有别人,而且这个人的手还与天子五指交握。
☆、第190章 略胜一筹
“陛下,妾身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荀丽笑得很不自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索性看了陈娇一眼道,“都是曹宫监胡说,臣妾以为陛下眼前没人伺候,没想到陛下这里有人,恩,不知,不知这位是?”
荀丽说话的时候目光就像黏在了陈娇的身上,借着灯火荀丽只觉得天子榻前这人姿容美艳却不露媚态神情冷淡态度从容,只是她着衣素淡简单毫无配饰妆点,若是仔细打扮一番一定是个艳压群芳的美人。
美女看美女,天生就带着一股挑剔,何况荀丽眼前的这个素颜美人还与她的陛下单手交握独室相处,这样淡然的姿态都能得到天子的青眼,若是日后装扮起来送入宫中,肯定专美于前将天子迷得晕头转向,到那时候她荀丽的盛宠还能维持得了吗?
得宠的日子太美妙了,荀丽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如坠云端,看陈娇就更不顺眼了,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去。可是毕竟在天子面前,她还不敢擅作主张,只好用余光狠狠的盯着陈娇。
陈娇对荀丽的目光不闪不必,她杏目微转,只是紧了紧与刘彻相握的手然后带着极浅的笑淡淡的回看荀丽。
荀丽对陈娇的那道目光的反应极大,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荀丽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挑衅和刺激,荀丽甚至没有忍住一时的激动指着陈娇咬牙恨道:“你……”
刘彻身上带伤心绪不佳,他没心思观察女人之间微小的表情变化,但他本就对荀丽的擅自闯入十分厌恶,再见她圣驾之前不但不行礼请擅闯之罪反而越发放肆,就算因为谋划利用荀丽不计较她往日的骄纵,眼下也无法再忍她言行无状无视天子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