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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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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神级催眠师作者:窈窕小妖

第14节

她半抬眼眸,隐而不露地瞥了眼孟仁神色,继续轻声道:“妾身听说珩儿之前还易了容,莫不是他有心瞒着不想叫咱们知道?不然没道理这半年时间都不回家啊。”

“况且……妾身还听人说,这珩儿的脾性竟是与以前天翻地覆了,简直判若两人,还有那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传闻竟有那操控人心的邪门术法,妾身听着,倒像是、倒像是……”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悚之事般,却是不肯再说下去了。

“倒像是什么?”孟仁忍不住追问道,心中一片疑云。

红玉犹豫再三,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倒像是狐媚之术,妖邪之法。”

孟仁眸中一片惊骇之色,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半晌,那惊骇之色方慢慢沉淀下来,转而酝酿成丝丝缕缕惨痛的哀愁。

“珩儿他,怎么会……”他不由自主地呢喃道:“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应让他离开家门半步……”

红玉定定打量着男子惨白一片的脸色,心知自己戳住了对方心底最隐痛的一点,心下暗沉沉一笑,面上却仍是一片哀婉,劝道:“仁哥,这十多年来,你一直将他护得那般小心,又何曾料到会有今日?实不该自责。珩儿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是他命中合该如此吧,毕竟是玉姐姐的骨肉……”

话到此处,她仿佛骤然惊觉男子瞬间难看起来的脸色,忙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半跪下来示歉道:“妾身失言了,还请老爷责罚!”

孟仁却是久久地立在原地,看着她不语,眉宇间一片郁结痛楚之色。

陈年旧事被揭开,就恍若已经结痂的伤疤被硬生生地撕开一般,钝痛隐隐,拂之难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孟仁口中喃喃道:“命中合该如此……”

“难道上天这是在惩罚我?所以才逼着珩儿堕入妖道……”他边自言自语,边摇头道:“还是说,她仍在怨我……”

他说着,缓缓回头看向那静静立在那儿的牌位,怔愣良久。

红玉追逐着男子的眼眸微微眯起,眼角划过一丝怨怼之色。

她喉间动了动,闭了闭眼,半晌才低低道:“仁哥,往昔之事,错本不在你……”

“你说往昔?”孟仁似有所触动,莫名地品味着这个并无特殊意义的词,胶着在牌位上的视线里掺杂上一种既怀念,又哀痛的神情。

直至良久,他才默默移开视线,重又把目光投向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蹙眉道:“你无须致歉,此事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

红玉心里冷冷一笑,只觉得心脏之处已经麻木不堪。她直起那半跪了半日,已是有些发麻的腿,走上前去,语气平淡地道:“此事与我无关,与仁哥无关,却是与一人有关。”

“仁哥可还记得,轩玉郎此人?”红玉挑眉问道,嘴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见孟仁似有所记忆,便接着道:“此人当年便意图从仁哥与玉姐姐之事上从中作梗,现如今又对珩儿下手。”

“正是他,勾得珩儿堕了妖道。”红玉一字一句地道。

孟仁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而后便见那漆黑眼眸变换了几番风云。

“如若仁哥不信,只管交给妾身去做,”红玉眼睑微垂,遮挡住那纤长睫毛下阴沉的神色,“妾身已想得一计。若按此计行事,非但能把珩儿寻回,还能叫轩玉郎这个惯常狡诈的,再无作乱的可能!”

她语气仍旧是那般柔柔的,然而却仿佛包裹一股直窜人脊梁骨的凉意,让孟仁也不禁侧目看她。

孟仁盯着她半晌,方低叹一声,点了点头,却似是有气无力。

红玉劝得孟仁不要胡思乱想,服侍其用膳洗漱之后,方找了个由头出得孟府,一路小心翼翼,往自己私下布置的郊外宅第而去。

此时尚是晌午时分,外面日头明晃晃的,可这偏居一隅的幽闭宅院,却竟有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红玉指尖微动,解了那门上之锁,闪身进去,在庭中立定,却不由得拧起秀眉,拿绢帕掩了鼻。

庭中氤氲缠绕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妖异之气。

她驻足静立半晌,方适应些许,却是仍皱眉走进了一间房间。

这是一间堪比阴司鬼府的房间。

房间虽透着一丝光亮,但却更把房内的可怖景象照得一览无遗,倒不若黑漆漆一团,看不见也就罢了。

因为屋内四处都摆放着刑具,以及被架在刑具上鲜血累累的囚犯。

那些个囚犯已因酷刑折磨,面目身形早已无可辨认,一个个青面白骨,形销骨立,让人不忍直视。

红玉的脸上却渐渐浮上一个狰狞的笑。

她缓步走上前去,用她那白皙如葱的手揪住一人的头发,笑道:“几日不见,诸位过得可好?”

☆、第54章|

却见那被揪住头发的人缓缓露出整张脸来,面上挂血,眼下乌青,依稀间却是个少年模样。

红玉满意地审视了他几眼,不期然却对上了一双倔强的眼眸,她眉心一蹙,取下一旁长满倒刺的软鞭,冷不丁地一甩,便见少年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多了一道鞭痕。

少年闷哼一声,有些无力地垂下了头,然而头发又被红玉提起,不得不强忍着锐痛看过去。

“你倒是个有点骨气的。”红玉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便不得不让你比其他诸位,更多遭点磨难了,是也不是?”

她说着便伸出手去掐住少年颈项,纤纤玉指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森森利爪,爪尖轻轻一划,便见少年脖颈处开了条怵目血痕。

鲜血汩汩流出,与之同时还有那丝丝缕缕的闭阴之气,随着红玉爪间风力,一点点流逝出来。

少年的表情愈发的纠结痛苦起来,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满头,直到彻底没了意识,昏死过去。

红玉这才嫌恶地将少年撂下,她直起身子,拍了拍重新变回玉指纤纤的手。

“你们可看到了?如果有谁像这只不自量力的狸妖一样,我便一点一点抽干他的灵力修为,叫他肝肠寸裂,求死不能。”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个,正是当日被孟珩收服,有一番差遣安置的狸妖。眼下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竟一点儿没了当初那般灵动活泼的样子。

果然是肝肠寸裂,求死不能。

再看这房中其他“囚犯”,也不是眼生的,恰恰正好对上了孟珩手下那001号到016号一支妖怪队伍。

自两月前孟宅中出的那场变故,妖精们并非失踪,而是被红玉手下掳了来,囚至此地,受尽百般折磨。

先是被红玉的手下以各种手段凌辱磋磨了一番,再是被施了法,肉身硬生生被维持在人形模样,不得幻化本身,无论是何种难忍之痛楚,都要以人肉之躯硬挨着,更叫他们体虚乏力,无丝毫抵抗之意。

眼下更是被红玉活生生抽走体内修为。

妖精的修为好比生命,若要抽走,那便真的是抽筋伐髓之痛。

众妖听了这话,心头的畏惧颤栗又都添了几分,脸上皆一片惨淡绝望之色。

只这房中还有一人,却是与众妖不同,他不堪酷刑,早已昏死过去。

他是个人类。

红玉对这羸弱之人不感兴趣,只从众妖身前挨个走过去,一人抽了一鞭。

屋内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有妖抵不住,已是声泪俱下,趴跪于地,哀哀乞求红玉手下留情。

红玉却不为所动,只冷冷一笑,道:“当初你们和那孟珩沆瀣一气之时,便该料到有今日!”

她修为不浅,十多年来在京城内,于众妖中更是积了一番威望,向来派遣指挥众妖为自己做事,以搅乱凡人心性,吸取男子元气。

可没想到这些个凭自己一手就能捏死的小妖怪们,居然胆敢背叛自己,吃里扒外!

缘由便是那个孟珩!

想到这儿,她脸上笑意更是狠戾了几分,抬手又是一鞭,狠狠打在众妖身上。

待一众妖精都奄奄一息,连求饶哭喊的力气也无了,红玉方撂了鞭子,拿帕子不紧不慢地拭了拭手。

她就是要让他们明白,选择投靠孟珩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只有她红玉才是众妖臣服的对象。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都将是如此。

她将目光落在一个蜷缩于地的男孩——兔子精身上,红唇轻启,勾唇之时的动作显得尤为娇媚撩人。

“你们要是想活命,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她话音一落,便见众妖微怔,回过神来便都犹如攀附住海里的浮木般,紧紧地盯着她。

“我要让你,”她目光扫过诸人,最后淡淡落到刚刚那男孩身上,嫣然一笑,道:“为我做一件事情。”

“待得此事办成,拿来孟珩性命,我与你们之间,自然两清了。”

五城兵马司指挥陈廷文刚一踏入家中门槛,那浑身的乏累便奔涌上来,欲倒地就睡,幸而身边侍从机灵,忙扶着自家主子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那卧房走去。

刚沾上柔软床边,他却又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摆摆手示意那侍从退下,自己则匆匆忙忙摸到书案边,边打着哈欠边铺开了案上宣纸。

心里还止不住暗骂,他娘的,差点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幸好那床上有一枚掉落的玉珏硌住了屁股,让他猛一清醒,不然明早儿还怎么跟上面交差?

想到今天又是一整天的辗转忙碌,陈廷文本来昏昏欲睡的心思倒是消了大半。

若是再找不着太子殿下口中所说那人,也不知道京城会被闹成什么样?

近一两个月来,京城怪事频发,朝局动荡多变,实是骇人。圣上久不问政事,一心沉湎于修道长生之术,将一应大小事务全交由内阁掌管,更纵容了那丛生之乱象。

先是为官数十年的御史中丞史善长突然暴病而亡,惨死家中。据闻死相极其凄惨,仵作都不忍直视,更难以判断究竟是因何病而亡,只知气血衰竭,面皮枯萎犹如塌陷一般,竟与干尸毫无两样。

再有刑部尚书高大人、户部侍郎孙大人、户部员外郎钱大人、安定侯邹侯爷等等诸人,虽不像史善长那般暴病家中,却也隐现面目苍白、形容枯槁之症,这两日更是卧床不起,难以上衙。

官员出了事,朝政也不得安宁。暴病原因难以查证,人事调动混乱不清,更有近来河东春季大旱,急需赈灾银粮,更无异于雪上加霜,叫户部应接不暇,直呼国库空虚,难以为继。

此等乱局,本就搅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圣上不问政事,太子殿下也对此等乱象显得捉襟见肘,非但如此,在这紧要当口,还被那“寻人”一事弄得筋疲力尽、大失方寸,全然失了往日镇定。

陈廷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他都领着手下一干人马冲进了顺天府,不光是府尹大人家中各处,就连顺天府大牢里他都挨间地探查过了,还是连半分线索都没影。

或许是太子殿下真的急疯了?京城谁人不知孟大夫和顺天府李大人、陈大人交好,查谁也不该查到他们头上啊?

幸而李大人脾气好,家中被翻得一团糟也没说什么,那陈平大人却是个脾气爆的,自己一提此间来意,便冲着自己一通吼,口中还大骂不止。

好像自己污蔑了他什么似的。这还不都是为上面办事么。

陈廷文低低叹一声。

命人往诸位朝廷要员家中探查……说不准,那一向冷静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失了理智。

不过也难怪,据闻太子殿下与那孟大夫的关系之前便很不一般。

那孟大夫还是与京城内诸位高官都有来往的一位要人,保不齐这孟大夫失踪一事,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陈廷文突然觉得背脊涌上一阵寒意,然而越想越觉得其中定是另有关窍。

两日前到太子殿下那儿复命之时,恍惚在书房外听得御史中丞遇刺一事,还隐隐听到了内阁首辅吴大人的名字,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陈廷文只觉得脑子快炸了,本就昏昏欲睡的头脑这会儿想到这些朝臣们的弯弯绕绕,更是想不明白,他索性脑子一甩,任那千头万绪自去,自己则提起笔将这两日的搜查结果一一写于纸上,包括各人反应云云。

写完了,他方满意放下笔来,又检查一遍可有错处,确保准确无疑后,才拿镇纸压上,打着哈欠往那床铺走去。

管他们重臣之间的弯弯绕绕,反正他只知道自己明面上是吏部尚书任命的兵马司指挥,实则听命于太子殿下即可……

走到床铺边正欲摸床躺下,却恍惚见得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却是怔愣在那里,一时间睡意全无。

那是一个曼妙无双的美人。

美人着一身桃粉纱衣,酥胸半露,脖颈纤长,一双美目如同潋滟秋波,望着他一眨一眨的,简直要把人的魂儿勾过去。

再看美人那纤纤玉手,一只搭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来回游走,一只则在抚弄着一块玉珏。

正是刚刚硌到陈廷文的那块玉珏。

陈廷文疑云顿起。

这女子,她从未见过,不应是府中歌姬之流。

却听得女子娇笑一声,软声嗔道:“老爷,你怎么呆了?莫不是不认得奴家了?奴家是您前日刚刚买回府中的玉瑶呀。”

她说着,将那玉珏捧在柔嫩白皙的手心,凑到陈廷文面前,道:“老爷您看,这是您打赏给我的那块玉珏,剔透通灵,奴家见着了它,就像见着了老爷一样。”

陈廷文皱眉看向那块玉珏。这玉珏他倒是有些印象,之前确是他跟前的东西。

难不成是这两日太忙,竟忘了这茬?亦或是他那管家的老母亲偷着给他买的?

如此想着,他便伸手接过那玉珏,细细琢磨察看。

正看着,却突然闻得一股异香似是从那玉珏中发出,缠绕上来,直直往鼻尖里钻,痒痒的,有些好闻,又有些冲鼻。

他正欲抬眸细问那女子,却见女子勾起红唇妩媚一笑,甚是,笑得他心都有些痒痒的。

“老爷,来呀~”女子伸出那莲藕似的玉璧,对他勾了勾手指。他便觉得脑内不知怎地,突然蒙上一层雾蒙蒙的屏障一般,不知所云。

那异香更浓烈了些,直冲得他脑子晕晕的,麻麻的。

什么太子殿下、一身公务,都如一阵青烟般消散。

陈廷文咧开嘴一笑,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55章|

肖彧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公文,细细察看不语,眉眼间却是有一片深藏的郁色与疲态。

陈廷文甚少被太子殿下亲自召见,此次闻太子殿下传唤,忙沐浴净身,又换一身鲜亮官服,方揣着这几日的搜查结果,前来觐见。

此时见太子殿下翻看得极为认真,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大气都不敢出。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肖彧才放下那公文,递给一旁侍从,道:“爱卿这些时日以来辛苦了。”

嗓音里却是深沉沙哑了许多,与往日那般温润嗓音有异。

陈廷文皱了皱眉,偷觑了眼青年苍白憔悴的脸色,忙道:“这本是微臣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心里却不由得啧啧一阵,感叹太子殿下果然看起来甚为操劳、心忧体乏。

肖彧点了点头,停顿半晌,复又抬眸看向对方,审视几番下来,眸中神色却是变换了几分。

“爱卿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甚为疲惫,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青年温声问道,眼中一片关怀之色。

陈廷文脸上一僵,忙垂首告罪道:“微臣在殿下面前失仪,万望殿下恕罪。”

“职责所在,不敢言难处。许是这几日家中颇有些琐事,倒搅得微臣有些许疲累,还请殿下见谅。”

陈廷文抹了把头上汗珠,勉勉强强找了个理由。

总不能叫他说是……日日和那歌姬缠绵,耽于美色之故吧……只是他在觐见太子殿下之前明明已经焚香沐浴,竟仍被看出窘态来,实是叫他无地自容。

肖彧若有所思地放下茶盏,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几眼,方慢吞吞道:“既是家里私事,倒也无妨,只是爱卿定要保重身体才是。不若我叫章太医随爱卿家去,给爱卿细细看诊一番,有病便医,无事也好求个心安。”

对于太子殿下此番好意,陈廷文不敢推拒,只得连连叩首谢恩,方抹着额头上的汗退下了。

肖彧但笑不语,只待对方身影消失在门外,那脸上笑意方一点一点消褪,只余一片苦涩倦容。

侍从换上了一杯新茶,轻手轻脚地放在青年面前,青年却恍若未闻,只呆呆望着门外的天空出神,不知思绪被那天穹上的流云带到了何方。

他静坐良久,直到那新茶的袅袅热气消融在微冷的空气中,方举盏将那如同井水似的冰凉茶水一饮而尽。

然后起身换了套便装,一路打马而去。

却是在一所民宅前停下。

“孟宅”二字的匾额仍端端正正、亮亮堂堂地挂在正上方,可不知怎地,肖彧却觉得那上面似落了一层灰尘般,叫他总忍不住让人一遍又一遍擦拭那笔走游龙的匾额。

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小心翼翼地开了锁,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在推开大门的瞬间,他的动作却有些迟疑,像是察觉到自己擅自闯入的行为有些不妥似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可惜大门打开,“吱扭”扇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中突兀响起,复又归于平静,更显得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能听到他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并没有人上前来阻拦他,或者是迎接他。

肖彧的神色暗了一下,半晌又自嘲一笑。

彼时恰有一阵微风拂过,吹掉一片碧绿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肖彧脚下。

肖彧怔怔地盯着那枚竹叶发了会儿呆,然后又将目光移到身侧郁郁葱葱的新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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