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人影急急的往我们来时的方向赶,走近一看,原来是苏谦,我不由讶异他瘸着一条腿居然还能走出这么远。苏谦看到我肩上的苏训,登时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低下头,看样子累得不行。他慢慢的走到我们身边,接过搭在苏诀身上苏训的那只手,有气无力的说:“走吧,前面就安全了。”
我点点头,继续向前,我们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腥风扑来,我心知不好,就想躲到一边,但我还扶着苏训,行动不便,只能咬牙向前。然而风过后却并不见什么其他异动,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就看见苏让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长刀向下,穿过一只云豹的尸体,原来是他掩护了我们,他看了我一眼,起身又往相反的方向冲去。
就这样,我们没头没脑的一直朝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前进,苏诀在前面开路,我和苏谦则分别提着矿灯和冲锋枪,一边一个架着昏迷的苏训,艰难前行,不过好在一路都没有云豹的再次侵扰。又走了不知多久,就看见前面的林子里隐隐的透出火光,我们都心中一喜,知道已经快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加快了脚步,一鼓作气冲出了林子。
一出林子我就一下呆住了,只见一处开阔的平地上几丛篝火已经燃起,苏敏和几个家主还有我二叔坐在篝火旁,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何世平和田姽也在其中,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出林子的?我一直都在队伍的前方连滚带爬,竟然没有注意到,看样子他们已经到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一处空地十分平坦,身后就是那片诡异的丛林,往前则是上山的路,这片空地看起来十分奇怪,竟然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连灌木都很少,贴地长着绿油油的小草。我们走近篝火,放下苏训平躺,马上就有几个人过来检查我们的伤势,给我们包扎伤口。这支队伍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医生,所以药品器具带的非常全,我们立刻得到了救治。苏诀和我没什么大伤,消毒伤口之后就没事了,苏谦有些麻烦,他的腿需要取出子弹缝合伤口,而苏训依然昏迷不醒。
我看见一个人蹲在苏训身边,摸了摸他的颈部动脉,又摸了摸他腕上的脉,随即大喊:“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苏谦本来还在缝合伤口,听到那个人这样说,便马上伸手示意道:“我是他弟弟!”
那个人拿了设备走过去,刚要挽起苏谦的袖子,却见二叔走过来制止了他,略带无奈的看了一眼苏训,扭头问道:“这里有谁是b型血?”
我正奇怪,却见旁边的苏谦犹如遭雷击了一般僵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二叔。我这才反应过来,二叔和苏谦的血型都与苏训不符,所以二叔才会那样问,这样说来,苏训岂不是……!!这时,就有人举手示意说自己是b型血,可以输给苏训,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也望向二叔,二叔的眼中似有愧疚,也不看苏谦,只是默默的走回原地坐下。
苏谦一直呆呆的望着二叔,可二叔不给他回应,他就收回目光,木然的坐在那里,望着前面的虚空,没有任何表情。我坐在他旁边,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也不见他说话。
这时,丛林里突然有响动,我紧张的望过去,生怕那些豹子再出现,结果却是后面的其他人零零散散的赶到这里,身上头上都是血迹还有树枝叶子,狼狈不堪,先到的人就赶忙上去检查伤口。再过一会儿,又有一批人赶到,走散了的那些也都陆陆续续的归队,我们又等了一段时间,确认不会再有人来,清点人头后又发射了一枚信号弹,给那些走远走错的人再次指明方向。
这时我就看到苏让背着他的长刀从林子里慢慢的走出,我还奇怪,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这么晚才到。结果却见在他路过那些先出来的人时,很多人都向他打招呼,更有的大声喊着道谢。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不仅掩护了我们,而且掩护了大部分人,他替我们解决了大部分的麻烦,不断的折返,直到确认所有人安全撤出林子。
我不禁有些感动,看他默默的走来,片叶不沾身的样子,也不理会那些同他道谢打招呼的人,径直走向苏敏,如果忽略他身上豹子的血迹,那神情简直像刚刚散步回来。然而在他路过我的时候,我却发现其实他也受伤了,后腰的衣服已经被扯开,露出了鲜红的颜色。苏敏已经站起身,等着他的到来,但奇怪的是,苏敏阴着脸,似乎隐忍着怒气,面色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只见苏让走到他身边,刚刚立定抬头,就听“啪”的一声,苏敏突然给了他一耳光。
苏让的头被打的歪倒一边,似乎愣了一下,复又回头摆正了站姿,苍白的脸颊上赫然浮起了红印,依然沉默着站在苏敏面前,盯着地面。大家都不明所以,望向苏敏,因为苏让帮助了大部分人,所以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皱了皱眉,苏敏扫视了一圈后,冷哼一声,就坐下了,苏让随即也跟着坐在苏敏身边,表情淡定得像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虽然他的面颊依然红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离开了,之前心里始终慌慌的,总是担心,如果事情不是按我想象中那样发展怎么办,但是现在也不想了。现在这个世道,又饿不死人,还是按照自己心意活着比较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想太多是有害无益的。
很感激这段时间聚集在我身边的朋友,她们是我唯一的收获,也许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说来也伤心,我总是这样不定,我总是无法安心生活。其实我也觉得安定的生活很好,但我总是受不了诱惑,每当前方可能会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出现时,我就会不管不顾的向前,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心永远窥伺着前方啊。
有时候会觉得写作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的人少的缘故,但我说的是在写作过程当中的感觉,只有自己,独处于天地,强大又脆弱,真是奇怪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