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姐姐,你到底去不去啊?”上海一座大厦的二十层楼,私人心理咨询师的诊室,一个纹身延伸直耳后的少年坐在躺椅的边缘,晃着两条腿,一再询问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端着咖啡杯的女人。
那女人有一头乌黑的、波浪般的长发,微微上翘的眼角和尖尖的下颌让她看起来美艳又刻薄。她浅啜了一口咖啡,瞄了少年一眼,不耐烦的拖长了腔调:“叶秋葵怎么跟你说的?”
“葵爷说要你去北京集合啊。”少年双手放在身后,瞪着眼睛看着女人。
女人放下咖啡杯,翻了个白眼说:“你跟他说,我没时间,排不开,让他有事给我打电话,非要去北京干什么?我跟他们那伙人合不来!”
少年再次开始晃动身体,无奈的说:“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这次集结的也不全是我们的人,像兰姐啊,南星啊,还有郭沐通他们,都去啊。”
女人看也不看他,翻开桌上的资料夹:“反正我不去,你回去告诉叶秋葵,他要打架我不拦着,但也别搭上我,如果需要从别人嘴里问出东西再来接我,我是审讯官,可不是先登。”
“孟川。”叶秋葵望向对面左边最尽头处的一个少年,那少年皮肤微黑,小眼睛颇为灵气,背后的纹身图案一直延伸到耳后脖子上,卷起的衣袖的手臂也露出了青色纹身。少年见叶秋葵叫他,只得窘迫的抓了抓头发,坐直了身体说:“我姐说她是审讯官,不是先登,有事再给她打电话。”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叶秋葵面沉如水,沉默了许久,然后若无其事的朗声开口:“除了席优、席雅,大家都到了,想必都已经知道这次集合是为了什么,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他依然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会议室里的人,这时那个齐肩卷发的女人抬高了下巴,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秋葵,笑着说:“阿葵,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叶秋葵低头笑起来:“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一般来说,叶修知道的事情基本上就等于全体人员都知道了,不是么?”
那女人身边的耳麦少年拄着下巴盯着我发出一声惊叹:“唉——!你真的是葵爷的兄弟?怎么看上去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我回头看了看叶秋葵,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挑着眉毛寻找解释的借口:“呃,可能因为我……还没恢复的特别好?”
不出我所料的哄堂大笑。
叶秋葵笑着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这次的情况大家想必都清楚,原定计划推迟,我们需要从苏家救出这个孩子。”他抬头望向会议室尽头投影仪的屏幕,上面已经出现了苏让的脸,应该是在哀牢山密林中偷拍的,不怎么清楚,但苏让年轻的轮廓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我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在哀牢山中发生了一切。
叶秋葵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失神,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按了按,接着说:“我已经让小顾去打探消息了,一会儿阿一会发资料,然后大家讨论一下什么方法比较合适。”
这时叶一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将分好的资料放到大家面前,然后在屏幕左侧拉了一把椅子抱着肩坐下。大家就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开始翻阅资料,这份资料大部分是我凭着记忆整理的有关苏家大宅的事情,包括道路、建筑、布防、巡逻、换岗等等,还好我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许多年的记忆加在一起总算是拼凑出苏家大宅的全景,然而还是有一些细节我并不了解。
叶秋葵在大家看资料的时候慢慢踱步到讲台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我看着他,只觉得那头乌黑的长发落在他耳边,越发衬出他面色的苍白。然而我还未及伤感,那边已经有人看完了资料冷冷的开口:“难度太大了,如果没有内应,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