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守义被眼前斗志昂扬的挺拔后生所打动,喝下一口谷酒压下涌上的气血,肯定得朝倚项点了点头。
几场阵雨过后,空气变得清新无比,汝南全城上下准备着向叶城进贡的礼品,百年期的上好果酒堆满了几辆轺车,盐铁,锦缎,从建丰城刚运来的海货,以及大量的古玩珍奇准备妥当。倚项身披银白色铠甲,手持龙骨剑,领着一大队乔装兵马开赴叶城,贡品下面藏着成堆的利剑,押送贡品的士兵们眼中交替闪烁着嗜血和恐惧的微芒。在这大队精兵后面,成批从汝南出发的黑甲士扮作商旅,纷纷朝叶城涌去,他们准备从西面突袭叶城。
叶城,一座富丽堂皇的王畿,无数剑派梦寐以求的宝地,此刻正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铸剑王秦昭与一群舞姬喝着罗瓦进贡的花酒,逍遥自在。殿门被使劲推开,他的哥哥执剑君秦明一身戎装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怒骂道:
“依新零守义率领大军开赴叶城你不知道吗?还在这里醉生梦死。”
“我铸剑王只领财政,打仗这些事得由你执剑君来管,不是吗?况且就凭那老匹夫一人能搅出多大点事。”秦昭搂着一个半裸着的舞姬,不耐烦地说。
“汝南的兵马最近也有大动静,要出大事的。”秦明狠狠地顿了一下手中长剑,大声吼叫着。
“大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今天是汝南朝贡的日子,难道你忘了吗?那些兵马都是押送贡品的。”
“希望如此吧!你密切关注汝南的动向,守好叶城,我带兵出去剿灭零守义。”秦明望着酩酊大醉的秦昭,放心不下,留了一支精锐骑兵防守叶城,自己就领着所有兵马朝叶城奔袭而去。
“关门,我们继续。”望着秦明远去的身影,秦昭不屑地嚷嚷着。
虽然罗瓦花酒清香淡雅,酒性温和,但毕竟是酒,喝的太多了还是会醉人的。乘着秦明大醉不醒的时候,倚项提着龙骨剑挑开了叶城的城门,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叶城。当秦昭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了铁笼里,殿堂上整齐地肃立着汝南黑甲士,倚项高坐在宽大的黄金龙椅上冷冷地打趣着他,龙骨剑笔直地插在大殿中央。
“依新的兵马也快差不多了,我先去收拾你哥哥再来处置你”倚项缓缓拔起那把龙骨剑,带着一群死士赶去包抄秦明的残部。
在那片沟壑纵横的山地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马革裹尸的景象令天地动容,待倚项的兵马赶来时,秦明和零守义的军队只剩下几百士卒苟延残喘。倚项握着龙骨剑笔直地立在战场上与秦明对峙,黑色的衣袂随风飞飏。当看到倚项出现的那一刻,秦明便明白了这所有的阴谋,他只是痛心当初没能把飞剑派倚氏赶尽杀绝,留下这么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祸根。
秦明一语不发,快速抽出数把长剑,在自己周围设下绝杀剑阵,左脚点地向倚项冲去,和倚项凭空操控的龙骨剑纠缠在一起。旁边的零守义望着死去的依新军士,痛心不已,开始对自己的决定有点后怕了,他盯着倚项的眼神有点变化,也猜到倚项是故意推迟救援的,为得是消耗掉依新与之抗衡的资本。他收拾好战场就匆忙地赶回依新,没有心思再停顿片刻,倚项的那场比剑胜负早已谋定。
当龙骨剑刺穿秦明的胸膛,倚项跪倒在地上,那双可怕的眼睛久久的望着天空,嘴里还喃喃自语说着什么。其余五城知道飞剑派复出的消息时,倚项已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凉衣的最高统治者将财政和军权集于自己一身,背后还有汝南和依新暗中支持,堵住了所有人的反对意见,直到七城朝贡完满结束,凉衣才重新归于平静,一切如常。
依新城郊,熊熊大火焚烧着死去战士们的尸体,火葬在凉衣人的眼里是对死者至高无上的敬意,炽烈的火光将零守义身旁两个少年的脸庞照得绯红,较小的那个眼瞳里闪烁着诡谲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