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假期也是有结束的一天的,就像是成绩总有下来的一天一样,看着险险低空掠过的几门课,陈长卿抹了把汗,哎呀,差点儿第一学期就实现大学必挂科的魔咒了呢。
&这成绩也太难看了,背诵不是你的强项吗?&林梓业捏着某人的成绩单,调侃道。
&人家都说,不挂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陈长卿学花伦同学一撩头发,&再说,这几门比高中的政治还可怕好吗?我宁愿去背我的专业课。&她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极了,然后就看到某人赏了她一个脑崩后,此后给某谄媚的母猫喂食去了。哼,见色忘友。
冬去春来,d市的春天格外短暂,但也格外美丽,仿佛一夜之间各种花朵就开遍了校园,于是小情侣们也应景的多了起来。
林梓业今天要带他的得意门生去b市,说是参加画展,顺便拜访几位老艺术家。陈长卿难得的看到他如此上心,不过,莫名地她总觉得心慌,仿佛是要发生什么,或者她忘记了什么,直到他们上了飞机,她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恐怕是大姨妈快报道了吧。
直到陈长卿接到林梓业学生的电话,她的脑子嗡的一下,才终于想起她忘记了什么。s流行病,她是猪,她怎么能忘记这件事?陈长卿蹲在地上敲自己的头,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陈长卿给对方重新打了电话过去,仔细询问情况。
这位学长还算冷静,毕竟现在还没有全国范围的恐慌,一般民众还只是知道有这么个病毒,国家正在研究治疗方案,而且还并没有爆出传染方式和死亡人数。陈长卿庆幸,现在才刚开始,应该还来得及,不,必须来得及。
这位学生说是林梓业到了b市就开始发烧,吃了药也不管用就去医院了,结果医生说要隔离,他也要隔离几天才能放人,所以他才有点儿慌。
陈长卿让他尽量配合医生,也尽量不跟人接触,她马上就去b市。她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就上路了,犹豫了下带上了笔记本。
陈长卿第一次觉得飞机太慢,一路上她一直在祈祷,林大哥只是普通感冒发烧,但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恐惧,那曾经铺天盖地的报道,那一天天攀升的死亡人数她怎么能忘记?
也许前世她一直在北方生活,s病毒传播时她正好在c市大学城,特别郊区的地方,一有消息就立刻封校了。对于那是时期的记忆,除了可怕的新闻,就是满宿舍的消毒水味,还有厚厚的医用口罩,以及隔着栅栏们两两相望的小情侣们。
而另一个记忆里,虽然单身版的陈长卿当时是在b市这个重灾区,但也是在郊区的大学城,封校后也就没有太多真实的感受。
想到这里陈长卿吐出口气,她没哭,也没时间哭了,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凭着记忆里关于s病毒的预防和治疗方法进行记录。其实,最终也没有所谓的战胜s病毒,只是如它莫名其妙降临一样,s病毒也莫名其妙离去而已。
最后也没有什么特效药,甚至还有用了过分剂量的西药而造成很多可怕的后遗症。不过,相对于生命来说,似乎残疾也可以接受,但,对于当事人来说,那是整个人生的颠覆。那是一场浩劫,她想要力挽狂澜几乎不可能,但,她也希望自己能尽自己一份力,在她还可以选择之前。
下了飞机陈长卿直奔医院,闻讯而来的还有彭子清,不过,在进医院前她还是想把他劝走,毕竟这时段最危险的就是医院。
&彭大哥,你一定听我的,回家,通知家人尽量呆在家里,不要跟太多人接触。回头我发给你一个预防措施邮件,记得接收。&陈长卿几乎是用推的,把彭子清推走,在医院门口显得有些扎眼。
一开始彭子清还不以为意,后来看她认真的样子也紧张起来,难道之前听到的风声是真的?他一把拉住陈长卿的手,&这要是真的,你就更不能去了,剩下的你不用管,这是大人的事儿。&
陈长卿都要哭了,这又不是光荣堵枪眼,牺牲你一个就能拯救千万人趁他不注意,抽回手就跑进了医院,还回头威胁,&你再不回去,我告诉林大哥,让他跟你绝交。&
彭子清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固执地再追进去了,就像小丫头说的,这不是谁都能替的。可是,小丫头也不能替啊,他的脚步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