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照在颜翊精致的脸上,她感到很刺眼,身体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地灼烧般的疼痛,即使喝了武零的血,她仍对日光过敏。
即使痛,颜翊也咬牙地强忍着,她怕武零会为她担心,也不想打破此刻美妙的氛围。她低声地说,“这样的日出真的很美。”
武零端详了颜翊一下,“嗯。你照了太阳后没什么不良反应,看来你有乖乖地''服药''了。”
“对。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了。”说着,颜翊不经意抿了抿干涩的唇。
顿了顿,颜翊抬头看着金光闪闪的天空,心里突有无限感慨,“就像这日出,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美丽,今日美丽的日出也许就只有今日此刻的性命,过了此刻,她便消逝且一去不复返,明日的日出和明日的明日的日出都不是今日的日出,它们可能是今日日出的兄弟姐妹,也可能跟它长得像的人,又或者是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武零半懂半不懂地看着颜翊,“翊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翊从恍惚里回过神来,对武零讪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乱说说而已。”说着,她摸了摸戴在她的手腕上的银镯,“零。吸血鬼可不老不灭,你到现在才活了20年,那你有想过要怎么用剩下的漫长岁月?”
武零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有你说的那么长命,当然要找一个人陪我。”
颜翊点点头,“也是。只有自己一个就会太寂寞了。那你想找哪个陪你?卢林?还是你师傅夜刈?但是他们虽是血猎,不过是人类之躯,他们的寿命对你来说肯定是太短暂了。”颜翊数着手指头,疑惑地道,“还有谁呢?”突然头被武零敲了敲。
颜翊捂着头,莫名地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地道,“还有你啊。阿呆。”
颜翊瞪大双眼,伸手指指着自己,“我?”她的心跳变得急促。
武零双手抱在一起,正色道,“你忘记了我跟你讲过的话?”
颜翊回想:他说过,我给了他很多很多,将他从无尽深渊拉上来的人是我,将他从地狱里救出来的人是我,将他从牢笼里释放出来的人也是我。他也说过,无论我是崔子凡还是颜翊,我始终是我,他喜欢的是我,而不单单是崔子凡。他还说过,银杏叶没办法去争取将我给找回来,但他能努力地争取。
沉默了片刻,颜翊伸手摸了摸藏在她厚厚的衣服里挂在她颈子上的里面躺着一块银杏叶的琥珀链子,脸色黯然,低声道,“武零。能借你的承武剑一用吗?”
武零虽有不解,但还是将承武剑拔出剑鞘交给颜翊。
颜翊接过剑气凛然的承武剑后,将剑一挥,锋利的剑刃砍过琥珀链子,琥珀在半空中断开两半,随之,躺在琥珀里的银杏叶裂成无数金色的碎屑。
武零蓦地瞪大眼盯着从半空掉落到地上那断成两半的琥珀和与之同时的从半空中随风飘洒的金色碎屑。
还有。金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是那般决绝。
颜翊别开脸不与武零对视,“武零。我是颜翊,就算我曾经是崔子凡,但我始终是颜翊,是血族的花月公主,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有些东西错过了真的能找回吗?有些事情只一厢情愿的话真的能做到吗?这几天我有些迷失了,但从现在,我要走回我只能走的正常的轨道。你应该还没忘记我说的正常的轨道的意思吧。”
一个多月以前,在幽谷国,他求她跟他走,她说,她想在正常的轨道里随遇而安地活下去。
他问:“什么是正常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