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不由分说,箭步的飞来救我。
我的那条腿就从那时候才逐渐沦为高位截肢,想起来我肠子都悔青了,人生在世就是不能得意忘形,有钱人得意忘形会被后来者取而代之,社会团体得意忘形将面临倒闭之灾,当朝统治者得意忘形则会气数殆尽,而我得意忘形却把一条腿搞没了,这一点我有切肤之痛。
大师兄赶紧投石问路,他必须弄清楚草师婆的作案半径,如果贸然进入他的防御圈,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损兵折将,把自己也赔进去。
我是真没想到草师婆厉害到这种程度,我的左腿陷入地中,根本就不痛不痒,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那条左腿却怎么也拔不出来,而且越陷越深,其实我最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鬼手草,那些藤葛一样的尸体啃起木头来就像是在咬豆腐,而且还有那些绿色的肉鞭子和闪电虫,如果这些东西一起出手,我小命去留就在一瞬间。
这个时候,我爹也是焦头烂额。黄泉路上无大小,他以为我还年轻,老天爷给我的劫数应该没那么早,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师兄和他这一边,没想到草师婆料事如神,正是利用我爹的这个想法才见缝插针,一针见血。
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二师兄和大师兄两个人用投石问路的法子,把石头扔到了我的身旁,只见我身前与身后的形势相差很大,身后的石头一掉在地上,就像是扔进了水里的石头,连个浪花都不激起一下就掉入无底黑洞。
所以,大家伙很快确定出草师婆的作案半径:在我右腿迈出的时候,草师婆才痛下黑手,一口将还没有迈出去的左腿给吞了进去,作案半径就在我身后的那五米之内,所以在五米之内要格外的防范。
我爹赶紧去砍了一根析出许多松油的树枝,电光火石之间就用火机燎然了他,采药人知道什么样的松油最好点燃,他们对这永远慧眼识珠,从不打眼。
松树枝子一点燃,我爹就把他抛到了我身后的那个五米的小圈里,只见那火星在我身后越烧越烈,一团熊熊大火顷刻间就燎了起来,一只扑着翅膀乱打的鸟的轮廓的火焰登时就映入了眼帘。
“东南西北中,金木水火土,我乃八代采鬼郎中之嫡子,请仙姑手下留情,放过犬子,我等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爹急忙说道,然后食指和中指竖在一起迅速的练起一连串子的咒语。
这咒语一出,果然看见空中那条烈火之鸟迅速的就安静了下来,像一个听禅的居士一般望着我爹,也发出一连串子的咒语来。
只听得那咒语,细碎叨叨,根本听不清楚其中吐辞,却叫人的知觉犹如喝下迷魂汤一样神魂颠倒,飘飘欲仙,一霎那,我就看见我爹的鬓角那汗滴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往下流。
我见那火中之鸟一霎那又幻化成一只流星箭标,仿佛朝我爹的脑门直直刺去,一下子也按耐不住,惊得猛叫:“爹……小心……”
只见我爹双目依然紧闭,口中咒语也是练练不绝,那火焰轮廓的鸟儿一冲到我爹的脑门就像是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金钟罩一样,迅速的失去原形,变成一道碎火,一旁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无不抚手称快,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当师傅的果然还是当师傅的,单单这一点,我们三师兄弟就只能五体投地。
那火焰中的鸟碰到我爹的结界之上,形神湮灭,他那老巢里的鸟的轮廓,却是风姿不减,依然冥顽不化,突然间一连串的流星箭标又直直的向我爹的头颅射去。
这般情形怎能了得?我爹刚才估计已经是发全身之力了,对付那一个火焰箭标还行,要是对付那一连串子的火焰箭标,恐怕要吃一个哑巴亏,我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汗流浃背。
没想到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二师兄却一个石头扔在那箭头上面,那剪头仿佛实在东西一样,一碰到那石头,竟然又形神湮灭,而且那石头仿佛被一股吸力吸了回去一样,竟然沿着那流星箭标这回的方向反向那火焰中的鸟袭去。那火焰中的鸟顿时化作一股黑烟,速速褪去,但是一股妖娆的叫声却久久的徘徊在幽深的林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