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地上冲他叫,“把手机给我!这个杀千刀的花瓶!”他蹲到她面前,把手机递过去。她接过手机,睡意全无,一下来了精神,冲着手机那头就骂,“花瓶,你找我老公干嘛?”
手机那头毫无动静。
她爬起来,骂得更起劲,“别以为装死就算了!再打我老公的主意,当心我切了你!”
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瞥了眼一旁憋笑的白良辰,感觉到自己上当了。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一看,屏幕还是初始界面,什么通话压根没有!
“白良辰!”
“在!”
“你他妈蒙我!”她火冒三丈地把手机直接扔给他,他一把接过,佯装无辜,“哪有!可能她听到你的声音所以挂线了。”
“你还敢忽悠我!”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不是把她拉黑了?拉黑了怎么还能打电话过来?”
“哈哈!”白良辰站起身,习惯性地把她搂到怀里,指着山下说,“老婆,快看,日出耶!”
“幼稚!”她不屑一顾!
“日出哦!”他认真提醒她。她忽地用手肘狠狠将他胸膛一顶,语气不耐烦,“我知道日出啊!太阳要升了嘛!真是幼稚!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海与天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边,天边原本的那抹淡红随着红边的照耀慢慢变亮,慢慢扩散。红边所扩散之处,连云层也被熏亮。
海湾与城市的黑暗被这曙光所驱散,黎明开始来临。
两个人都不再吭声,静静地盯着瞬息万变的日出。
红边慢慢跃了上来,成了小半圆,那半轮的红日慢慢上升成全圆形,穿过浮云,穿过黑暗到达天那方。而黑压压的云层被金光所染,慢慢地明亮,最后变成漫天彩霞。
何美景屏息地看着这日出,手指狠狠抓住老公的衣襟,失声喊道,“老公,快看,日出,好漂亮的日出!”
是的,很漂亮的日出。
那红日的光芒正在照耀大地,远处的海面已经是万丈浮光潋滟,城市的耸天建筑正被光芒所笼罩,别有一番难以形容的美景。
他故意损她,“幼稚!”
她不计较,笑容灿烂地把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日出大喊,“喂,日出——我叫何美景——我来看你了——”
他继续笑着损她,“太幼稚了!”
她兴高采烈地提高嗓门,“日出——良辰是不是应该配美景——良辰美景是不是天生一对——日出,美景是不是应该喜欢良辰——”
这句话吼出,两个人都冷静下来。
何美景其实也没有想到会说最后一句,可是她刚说完天生一对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不断观察白良辰的脸色,他看不出表情,仿佛没有喜怒哀乐。
白良辰沉默了一分钟,忽然也把双手拢到嘴边大喊,“日出,何美景是不是很幼稚——是不是特别无聊——是不是让人头疼——”
何美景不甘示弱地也跟着喊,“日出——白良辰是不是无赖——日出,白良辰是这天下最坏的混蛋——”
他看了她一眼,笑容灿烂地想继续吼,她急忙伸手过去捂住他的嘴,嗔怒道,“不准你骂回我。”
他笑着掰着她的手腕,“喂,何美景,到底谁无赖啊?”
她干脆耍无赖地捶下手,威胁他,“你叫,你敢再叫,就背我下山!”
“不是吧?背你下山?”
“对,再说一句就背我下山!”
“拜拜,我先溜了。”
白良辰话音刚落,像只兔子似地往山下冲。何美景立马追了过去,“你给我站住,我要你背我!”
他头也不回地拒绝,“你想得美!”
山路的台阶尚是带着微微的湿意,她一边往下追他,一边嗲他,“良辰哥,等等我嘛,等下摔伤了怎么办!”
“才不要!”
“白良辰!”她发脾气吼他,他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她昂首挺胸地命令,“如果你不等我,回去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笑了笑,一本正经地拒绝,“还是不要!”话音刚落,用更快的速度往山下冲!而身后传来更激烈的女声。
“白良辰,你混蛋,你竟然软硬都不吃!”
“白良辰,让我追到你就死定了!”
“白良辰————”
寂静的山谷让这叫声惊得飞鸟四起,无数蜻蜓从茂密的林间飞出,在台阶上飞舞盘旋。而那轮红日,以更耀眼璀璨的姿态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