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敌人这次的目的是什么呢?”俦山寨族人军设在半山腰的阵地上,兰凤人看着山下的剿匪队散兵线,两万余人的队伍,集中在灵珠峰与俦山寨之间不足五里的山沟里,想不被发现都难,但兰凤人还是对敌人如此集中地攻山感到纳闷。
“敌人可能是想以人海战术硬冲上俦山寨!”谢强说。
“硬冲?嗯,是这样的,但我不明白,俦山寨有那么重要吗?非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来夺取?”
“敌人可能是急了,想要撤兵,但又怕没面子。”谢强笑着说道。
“哈哈,那我们也不能白给了这个面子,告诉下面的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联系刘寒他们,迅速占领敌人的灵珠峰营区。”兰凤人对林铎道。
此时,俦山阵地上,加上周宗武留在寨里的一千多将士,兵力已有近三千人,守住这俦山寨应当没有多大的问题,兰凤人就是想狠狠地打敌人,把敌人给打得不敢再来,今天晚上,就是决定性的一场战斗。
剿匪队很快就在俦山寨的前山主道旁集结了起来,周丙义也被几个队员抬着来到队伍的前面,他看了看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俦山寨,又看了看身边已略显疲惫的剿匪队员们,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攻山……”
“冲啊……杀啊……”整个俦山地区顿时沸腾了起来,无数的人影如蚂蚁般冲向俦山寨顶峰,但刚到半山腰,就被族人军早已等好的火力网给压在山道上。
生命,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一颗颗如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剿匪队的第一次攻峰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无果后,抛下几百具尸体,终于撤退了。
兰凤人见敌人要撤退,连忙让山寨顶上的战士点燃一堆大火,而早已占领灵珠峰的刘寒、刘云部一看俦山寨上的大火信号,知道剿匪队就要撤了,连忙指挥着手下,大喊着口号:“杀啊……活捉周丙义!”向山下的敌人冲去。
俦山寨的族人军见壮,也大喊着向山下冲来,振天的喊杀声蔽住了原本已显零散的抢声,一时间剿匪队分不清敌人到底有多少,本已有败退之意的剿匪队顿时阵脚大乱,虽然有一些将领想努力地把无敌占领军约束住,但奈何天太黑,剿匪队的溃败太快,再加上前后都有敌人,等天亮时,周丙义被搀扶着跑了十几里山路以后,终于发现,自己的身边只有不足五千人!周丙义听到警卫员报告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剿匪队见总指挥和副总指挥一个被俘,一个要死不活的,也就再无斗意。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谷里等了三天,收拢了溃败的队员后,组成了一支一万多人的队伍,在几个头领的率领下,抬着周丙义和余太安往山下走去。
其实族人军在这一战中并没有歼灭多少敌人,主要就是在后业剿匪队撤退时,族人军歼灭了大批剿匪队,并俘虏了近两千人!
清理完战场,兰凤人也得到了侦察营的汇报,剿匪队已经下了山,终于松口气的族人军除了必要的岗哨和尾随剿匪队的侦察兵以外,都聚集在俦山寨上休整。
周宗武和刘寒、刘云等人终于有机会向兰凤人汇报这两个月来两支外围部队的发展和游击战情形。果然如兰凤人所料,在整个豫西南保安团集中兵力围攻俦山寨过程中,山下的防卫很是疏松,除了周宗武在攻打鲁山县城时遇到了强烈敌抗以外,其他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力量阻止,更让兰凤人高兴的是,两支外部队竟然先后攻占了十几个县城,影响人口数百万,因为族人军的纪律严明,对民众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并对族人军打土豪,分财产的做法赞口不绝,在这攻打过的十几个县城当中,族人军还设立了许多暗哨、商铺,一方面赚些钱财维持族人军的开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暗中收纳当地的老百姓加族人军。
历时两个多月的战役终于以族人军损失一千七百多人,剿匪队损失一万三千多人而告终。
战役过后,兰凤人安排了下一步的发展计划:积极宣传族人军政策,积极组建可影响地区的民兵自卫队,扩大无敌占领军兵力和加强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并全权委托刘寒为族人军代表,具体负责无敌占领军的建设计划,周宗武被调到伏牛蒂斯克罗斯行省区负责组建新队伍,刘云被调到楂岈山区负责组建族人军新队伍,而谢强和林铎带着部下被调到秦岭一带,建立族人军的新根据地。俦山寨上仅留不足一千人的保卫队。
平静下来的伏牛山区显得是那样的美丽祥和,深绿色的森林和绵绵起伏不断的山脉,无数知名的,不知名的动物在林间戏闹着,鸣叫着,幻发出勃勃生机。
兰凤人独自走在这山间树林里,经历了三年多的流浪,又经历了二三年的战斗生涯,他现在的心态已经成熟了许多,但在这不平静的经历背后,他的内心里还是渴望有这么一天,什么事也不想,就在这样的山林间漫无目的地闲逛,看看山林,看看在自己身边乱窜的动物,看看蓝蓝的天空,兰凤人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
两天了,两天来兰凤人就是在这样的山林间游荡着。不知不觉间,兰凤人已来到伏牛山区的外围,这里的村庄愈来愈多了,经常可以看到猎户和樵夫,更让他惊讶的是,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腰上,竟然建有一座寺院,从外面看来,寺院建立的有些年头了,墙壁已显斑剥。
兰凤人沿着进寺的小道,来到寺院门外。寺院很小,几有十几间房子,从寺外的捐款石碑上得知,这个寺院名叫云顶寺。跨过敝开的大门,就是一个巨大的石砌香炉,此时的香炉上面一柱香正烧得旺旺的。绕过香炉,就是一个两层小楼,兰凤人走进小楼才发现,围着后墙壁的土墩上,竟然排列了十几个面目狰狞的神像,十几个灰衣老和尚正围坐在一起聊天,也许是看惯了山下的村民进寺,对兰凤人的到来并不是很惊讶,只是向他笑了一下,就扭头继续聊天。
沿着木制的楼梯,兰凤人爬上了二楼,这里,供奉着一个巨的如来佛像,一个黄人老和尚,背对着兰凤人盘坐在佛像前的莆团上正念叨着什么经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兰凤人,但兰凤人没有理会那老和尚惊异的目光,他的眼睛早已被刻画在佛像身后的壁画所吸引,那是一些飞天图,但栩栩如生的画工还是很让兰凤人所叹服。
“小施主是从哪里来啊?”那个老和尚微笑问道。
兰凤人这才转过头来,仔细地看老和尚,白眉无须,脸色红润,笑得和蔼可亲。
“我从山下来。”兰凤人也笑道。
“不知小施主可不可以陪我这老和尚聊一下天呢?”那和尚又问道。
“当然可以,逛了一天了,也有点累了,是要休息一下。”兰凤人从墙角处拿出来一只用玉米叶编成的莆团面对老和尚盘坐下。
“小施主为什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寺院呢?”那老和尚见兰凤人坐下,点了一下头问道。
“在山下闲逛,不知觉间就来到了寺院外面。”兰凤人感觉这个老和尚问的话有点好笑。
“小施主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有很多大事要做,你不感觉在这百忙之中,跑这么远来这里是一种缘份吗?”老和尚的话有点高深莫测了。
“哦?大师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兰凤人有点惊讶。
“杀尽天下无良辈,只换青名留人间。小施主,是这样的吗?”
“呵呵,大师的确是高人,但我也仅仅是为了游山玩水罢了,至于大师说什么缘份,这我不否认,但我想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但施主却现在很迷茫,对吗?”老和尚继续道。
“迷茫?”兰凤人顿了一下,想想自己正在施行的发展计划,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在扩大控制区,增强兵力,但对于做这些的目的,虽然说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但这样大的一个目标,兰凤人还是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嗯,的确有点迷茫,但不知大师何以教我?”
“施主有万丈志向,却不知如何下手,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力量需求的本能,但你却不知道如何得到力量,并保存这股力量。”老和尚的笑容渐渐没有了,换来的是郑重与严峻。
“……”
“施主对天下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更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发展,不能知彼,又不能知形,最多也就算个不大不小的山匪罢了,却不能有更大的图谋。”
“大师能否对小子指点迷津呢?”兰凤人感觉这个大和尚没有那么简单,急忙问道。
那大和尚看他心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施主认为我给你谈这些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图一时之快吗?”说着,缓缓起身,来到佛像前,从佛像后面抽出一卷纸张和一本发黄的书来。在兰凤人不解的眼神中,缓缓将纸张打开,竟然是一张全锅地势图,虽然此前的时候俦山寨余召强曾留下一张伏牛山区地形图,但兰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整的全锅地势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满是山川河寨和全锅各军阀无敌占领军布防,兰凤人仔细朝中原地区看去,伏牛山区在这张地区上竟然是那么一丁点的大小。
“施主请看,现今天下大势,从南至北,南方已控制了大半江山,北方被迫龟缩于河北北部地区,而云南、贵州等地,还控制在张孝天手中,再加上重庆的秦振和上海的林雪,南方周围群敌环绕,部署兵力达七十余万,而南方呢?现今虽然有十个集团军六十余万,但在河北地区,南方就部署了十几万兵力,更加上入西安的十八万兵力,南方在北方布兵三十六万!而在南方,就算加上五个精卫军,也仅有三十万左右,这对群敌环绕的南方来讲,是绝对不够的。现在南方所想的,也就是如何消灭南方大股的军阀,如这次调三个集团军入蒂斯克罗斯行省,一方面是为了剿灭北方军西安兵力,一方面,也是为了以后入川作战!”
“大师何以做出这样的判断呢?”此时,兰凤人已经隐隐地想到了什么,但却抓不到,他好奇于和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惊讶于这个和尚的军事分析能力。
“你想,为什么南方军把仅余的不足十万北方军压在河北以北地区而不一举歼灭呢?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把北方军给歼灭了,那南方就要直接与东北军的四十万大军对面,这样一来,他们至少把六个集团军全部留下,才能勉强够用,也就造成了南方地区的空虚。所以他们只是把北方压在山海关外面,不与东北军对抗,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抽调出兵力解后方之危,一方面也可以暂时休整,必竟两年左右的时间就占领了那么多的地方,也需要他们的消化。”
“哦,原来如此,那大师认为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呢?”兰凤人诚恳地问道。
是的他现在已经很难分清现在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