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他很强!
“切!你们两个真讨厌!”欧阳小素兰撅着小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可是受了伤的人,你们还忍心叫我跑腿儿!”话虽如是说,还是跛着脚,迈着碎步走了出去。
“唉,”即使是看着她的背影,阎越的心湖也能荡起丝丝的涟漪,这样单纯的她,可以接受自己今后要做的事情吗?
如果不能,她会不会选择离开自己,到那时,自己又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兜售后悔药的地儿。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心意也表达地够清楚,再愁断肠也于事无补。索性不强求,一切随缘吧。
一瞬间,就已经思绪泉涌,不由得慨叹出声。
“师父,在想什么呢?”余杰很少看到这样的阎越,即使心里大概明白其中的缘由,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见解。”阎越不可置否地答道,“一棵美丽的花草,却不幸地生在了极恶劣的环境里。毒瘴和猛虫随时会吞没她的身影。你说,如果我路经这里,可不可以顺手摘下,将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
“嗯?”好奇怪的问题,师父什么时候这样善感起来,余杰心道。
“我也不知道。听你说的,似乎这课花草的处境很不利呢。”余杰托着下巴,状似沉思着。“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没有后路可以退,也只有迁徙一次,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至于是否能适应新的土,得看她的命,她的造化!”
是啊,还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改变,愿不愿意……为自己改变!
“嗯,有点意思啊。”阎越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果然不假。现在的你比起之前真是大有长进。不错啊不错,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哪有哦,师父过奖了!”余杰勉为其难地笑笑,“不过,你刚才说的那朵花就是欧阳小素兰吧!你……你对她是认真的?”
阎越双瞳一咪,眸光突然犀利得慑人。饶是余杰,也觉得呼吸一窒,汗毛乍起。
“难道杰儿也看上那丫头了?所谓日久生情?”阎越敏感地觉察到余杰的紧张和不安,以及十分想要知道答案的那份迫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桀骜和冷漠呢?为什么全部消失了?
“呵呵,你觉得呢?”阎越突然轻笑了起来,反倒把问题抛回给余杰。
“我不知道啊。”余杰迅速地调整了情绪,状作无意地耸耸肩,“不过我相信师父,关键时候是个很认真负责的男人。欧阳小素兰的事,师父肯定自有主张。我不过看在与她共事一场的份上,稍作关怀罢了。这个不是要紧的。”
阎越认真地盯着他,生怕错漏一个细节。只是听完他一番貌似滴不漏的话语后,脸更是难看了起来。
这个小子是在提醒自己么?还有,他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假意逢迎了,并且是对着自己?
一股愤怒悄悄地在心中蔓延,不过很快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跟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计较什么?
“你这样。回到公司后,就把我的伤情如实上报。跟那些老古董说,三天后,我出不了院,很遗憾地不能参加这次的股东大会了。这次的问题,就由他们全权处理吧,我弃权!”阎越蓦地转移了话题,打破了病房里渐渐沉重的氛围。
“弃权?!”余杰听到这两个字眼,忍不住惊呼出声。“为什么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借此狠狠打击下杨麒东,于我们岂不是大有裨益?”
阎越微笑着摇摇头,“杰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低着头,继续来回踱着方步,一副自信满满,尽在掌握的领袖模样。
“他们对杨麒东不满已久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不代表他们把信任和推崇转嫁到我的头上。事实上,情况正好就是相反的,他们巴不得我和杨麒东狠烈地斗起来呢。”
顿了一下又道,“听说过‘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吗?就是这个理儿。等到我们彻底地撕破脸,快要触碰到海天的根基的时候,自然会有幕后的黑手借故来收拾我们!到时候可就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了!”
“你是说,有人希望挑起你们间的战争,好坐收渔翁之利!这个人会是谁呢?”余杰恍然地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不过他迟早会泄露原形的。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阎越沉着地说道。“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事情。觉得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激进的好。杨麒东,必定是要下台的,我会猛给他加料,不过,我不会正面和他闹翻。如果可能的话,甚至想继续维持着明面上的好搭档关系。”
“为了海天?”余杰问道。
“嗯,不错!这个地方是我们的根基,也是关系我未来的关键,断然不容有失。太多双眼睛在盯着看,在急切地等待着海天内讧垮台,我不能让他们得逞的!”
很强。
“得逞什么?瞧你,说得这么严重!”欧阳小素兰小心翼翼地端了个银质托盘,迈进了房门。
余杰赶紧迎了上去,看了她手上的茶一眼,皱眉道,“你这个傻女人,没事儿,把杯子灌得这么满干什么?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么?”
“呃,”欧阳小素兰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又低着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物事,顿时有些火冒三丈。
走到茶几前,将托盘往上一放,就双手叉腰,极度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再也不要傻女人笨女人的叫了,赤裸裸的人格侮辱有没有?我欧阳小素兰明明是个聪明绝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再破坏我名誉,当心,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便朝着余杰的嘴巴伸出手去。
余杰呵呵笑着,轻松地一把捉住她的手,然后将其向后反剪着,“那你就试试!”
“唉哟,越,救我!”欧阳小素兰委屈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自然地娇嗲委屈了起来。
余杰心里一酸,蓦地放开了手。“看你,真不经玩!”
“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杰儿,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又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小素兰,“你休息三天后再去公司吧。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好好照顾自己!”
“嗯!”只言片语的叮嘱也弥足珍贵。欧阳小素兰打心眼里感动,对着他的俊颜,美目中荧光闪闪,极其听话地点头应声道。
三天后的夜晚……
“切,这人又在买醉!话说醉了就能逃避现实?逃避了一时,能逃避得了一世?”欧阳小素兰远远地跟着杨麒东的身影,嘴里咕哝道。
“唔,怎么没了?”杨麒东歪歪斜斜地在人行道上走着,俊美的脸上现出一丝迷茫,很快便被满腔的不满和愤怒所取代。
“啪,”竟直接摔碎了酒瓶,晃晃荡荡地向着一个路边摊的小棚子走去,“酒,我只要酒,二锅头也行啊。”
“真叫人无语,醉死你得了。”
欧阳小素兰望着他寂寥的身影,一时间也没了更多的语言和情绪,只能拧着眉,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那天的报纸,关于杨麒东的八卦,欧阳小素兰整整浏览了三遍。再加上阎越作为见证者的一些口述。这才对整个故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女人,生了小雪,又狠心抛弃在杨麒东门前的,她的名字叫做韩珍妮,今年二十六岁。
他们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相识相恋了,可惜还没到七年之痒呢,就已然告吹,从此分道扬镳。
那时候的杨麒东是个穷小子,落魄地混迹于娱乐圈的边缘地带。没事儿做做三流明星的经纪人,替大腕儿跑跑腿,传传话。
当然,以他万里挑一的外貌条件,如果走上出道这条路的话,肯定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风生起的。但是他偏生就一副懒散惯了的性子,只愿意自由自在地生活,虽然不受瞩目,得不到名誉和金钱,但是落得太平安稳。
当时的韩珍妮刚刚从一所不入流的艺校毕业,怀揣着梦想周游着各个演艺公司和拍戏的剧组,可惜怎么也无法得到投资老板或者导演的垂青。
没办法,现实总是太残酷,等着与导演制作人见面的应征者实在太多了,简直耀花了人眼。她的条件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太出挑,再加上不是科班出身的身份,眼见着出头无望。
一开始认识杨麒东的时候也只是惊艳于他的长相,也惊叹于他超凡的交际能力。
杨麒东为人亲和风趣,待人接物虽然爱贫,却总是有节守礼,令人抗拒不了他的魅力。不管到哪儿,总有成群的小姑娘粘着他说笑话。有时候,其场面的壮观程度甚至比起一线明星的派头来也丝毫不差。
不过,这些远远不足以打动她的心。
在外混不容易,特别是家境困难的人,无法提供帮助就算了,还要向她伸手要钱。
韩珍妮那一段时间过得特别辛苦,终于有一天荷包空空如也,她竟连一分吃饭的钱都没有。
杨麒东前来派送盒饭,眼看着她低着头,不吸气也不吭气的样子,就已明白了几分。
这样的女孩儿他见识了无数,都是白白蹉跎青春岁月的,到最后陷入身无分文,要典卖身上金银的程度。
尽管如此,他还是升起了一缕恻隐之心。
将一碗盒饭递到她的手里,道,“我请你吃!”
那时的韩振妮还算是个内敛朴实的女孩,当时就冒出了各种稀奇,富有联想力的想法。
不过,就算是铮铮铁汉也经不住三顿饿,她最后还是向着自己的肚子投降了。
杨麒东看着她好一顿狼吞虎咽,直到咽进最后一粒米,他才道,“我认识冯导,这里是他的名片,不如你去试试吧。”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一个打杂的能认识名导演吗,会不会是故意糊弄自己的?还有,他们两个人素昧平生,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杨麒东见了她的模样,也不恼,只淡淡说了句,“剩下的看你自己了。”然后便飘然而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令韩珍妮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拨通了冯导的电话,惴惴不安地报上了自己是何人介绍而来的时候,对面一向以冰山模样示人的冷峻导演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子也会推荐人过来?难得难得!既然这样,我们约一下见面地点,好好详谈一番吧。”
结果虽然只得到一个女三的角,但对于当时的韩珍妮来讲,简直也是欣喜地难以想象。
这个喽啰倒不简单,可以交往一下。
既然有心,接下来的发展自然是到渠成。
俊男美女很快便极为登对地走在了一起。
欧阳小素兰有理由相信,他们曾经真诚地相爱过。
可惜,那一段恋情终究无疾而终。
韩珍妮的野心过于膨大,到了与现实不成比例的地步。
最终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在一次酒吧的醉酒中,她与一名外商有了一夜情。幸与不幸,那个男人竟然就此认准了她,要带她回到他的国度,做他的妻子!
很强。路边摊上的相遇。
杨麒东向她求过婚的,极端诚挚的那种。
“珍妮啊,看在刚出生的孩子面上,答应了吧。”俊颜上泛着一丝无奈和愁苦,他何尝不懂她的理想和抱负。只是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三次!韩珍妮都是一脸歉然地拒绝,然后继续流连在酒吧夜店,日夜买醉。
终于在一次吵完架后,两个人彻底断了联系。韩珍妮抱着女儿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直到杨麒东在痛苦与无奈中等待了大半个月,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被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给惊醒。
襁褓里有她的一封信,字迹已然模糊,细细辨认下来,他的心也渐渐凉透。
走了,彻底地走了。只把女儿留给了他。
“名利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可以让人弃真情于不顾?那好,我也来好好地尝试一番。韩珍妮,希望你日后不要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杨麒东握紧拳头,暗暗起誓,必定要在五年内出人头地,否则这辈子都低着头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