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巴黎!你在什么地方?江州?”
“我也在巴黎!”苏朗几乎晕了,肖言来巴黎干什么?
“哇哦,真巧。”对方说,“你在哪?真是太吵了,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我在巴黎最热闹的地方!”苏朗大声说,“还有,你那边也很吵!”
“你在巴黎圣母院,我猜。但肯定没我这里人多。知道么,我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毛驴胖得要命,真是太可爱了……”
“天!我也在这里!”苏朗捏着电话,四下环顾。他发现,在一棵矮树的下面,一个东方男子也在寻找。他拍了拍脑门,挂了电话走过去。
“真是不可思议。”对方走过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消瘦男人,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居然在这种地方碰面。”
“你难道还在休假?”苏朗疑惑,“那件事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你被开除了么?”
“我辞职了。”肖言说,“换个环境,眼光就会大不一样,我现在感觉非常棒。喏——”他递过了一张名片。苏朗看了看,印刷有点粗糙,写着“黎明侦探事务所”的字样。
“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你八折。”
“名字糟透了。”苏朗说。
肖言大笑起来。他瞅了瞅一旁,问:“你不是一个人?”
“这是苏珊。”苏朗差点把她忘了。他把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肖言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混血女郎,然后小声问:“你跟叶若彤……”
“她马上来。”
人群突然发出海浪一样的声音,三个人转头看去,一个高个子男人正率领大家冲击警察方阵。警察节节败退,人们发出过节一样的欢呼。
“离这里远一点吧。”苏珊露出厌恶的神情,“这些人永远都是一个样。”他们向外走几十米,总算清净了很多。
“对这事儿你怎么看?”苏朗问。
“巴黎人发财了。我敢打赌,这些日子申请入境的游客比什么时候都多。我要是财政部长,保管乐得在钞票上打滚。”
“我想你不是认真的。”苏珊盯着他。
“你的中文真不错,哪里人?”
“巴黎。”
“哦,抱歉。”
肖言摊了摊手,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从犯罪学的角度看,谁的受益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罪犯。你看,我刚才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但很多时候,利益并不是摆在表面上。这伙人也许想证明什么,也许想掩盖什么……谁知道呢?”
“你等于什么也没说。”苏珊说。
“谨慎是我的优点,女士。”他掏出一袋饼干——是看不明白的法国牌子——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苏朗琢磨着肖言的话,有些东西对他有启发。这时,他看到叶若彤穿过人群,向这边走过来。她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恐。
“嗨!又见面了。”肖言率先打起了招呼。
叶若彤十分吃惊,却因此高兴了一些。她勉强笑了笑,“真巧。没想到你也在巴黎,来度假么?”
“算是吧。”肖言掏出名片递过去,“你是7.5折。”
“出了什么事?”苏朗问。
“去那边说。”叶若彤扫了苏珊一眼,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同时向肖言招了招手。肖言虽然不是选民,但参与过对抗司徒凡的战斗,这件事应该让他知道。
“你的脸色很差。”苏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司徒凡了!”
“你没事?”“他不是死了么!”苏朗和肖言同时惊呼出来,内容却截然不同。苏朗解释说:“司徒凡好像没死,我们来巴黎就为了这个。小彤,你接着说。”
“我看见他了……”叶若彤低声重复。接着,她把遭遇司徒凡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苏朗和肖言听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惊骇的神情。
阳光洒在肩头,他们却感到浑身发冷。
潮东市的事件才过去四个月,司徒凡的形象在脑海中依旧清晰:中等身材,穿白色西服,和蔼可亲——当然那是表象,实质上他力量强大,心思缜密,偏执得可怕……但不管怎么说,他绝不是疯子。
然而叶若彤却明白的告诉他们:那个人不但死而复生,还变成了吃人狂魔。
这怎么可能?
“你们不相信?”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苏朗思索着:“会不会他撞坏了脑子?或者是……”
“带我去看看尸体。”肖言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