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你父亲留下的江山,是吗”?陵月夜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时问这个问题,出了口,有一丝后悔,却又不觉得唐突,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的,不是吗?
“不在乎”,碧绝凌天的眼神微微有些放空,似是想到了什么童年的趣事,眼里的笑意扩大不少,“人死万事空,天下之事,无非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父亲不过是这种历史进程中的一个代表,若我从小便在那个位置上翻滚,或许我会在意,守住他的所谓基业,可惜不是,有些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那个至高却也寂寞的位置,导致兄弟想杀,夫妻相残,既然他们注定了在残杀中生存,那么,我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在残杀中终结。至于江山……”碧绝凌天收回放远的视线,“自会有能者居之”。
陵月夜不奇怪他何以对自己说这些话,似是有先见之明,就是觉得他说出来的话理所应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此人熟悉,她不曾失忆,也肯定从未见过他,想不出可以解释的原由,只是每见一次,熟悉感就会增加一分。
碧绝凌天知道陵月夜在深思,虽不想打断,却还是好心地提醒:“你若再不走,便没有了机会,一柱香后见”。
陵月夜闪了闪眼神,睑起眼中的探索,再次翻眼看他的时候,已然是面色如常,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而去。
碧一在碧绝凌天的示意下,闪身消失在大殿中。
同一时刻,一个同样绝色,眉眼中带了几分妖气的男子出现在碧绝凌天的向前,墨绿色的袍子衬上他白净的肌肤,无疑是增加了几分大大的亮点。来人的面色清寡淡冷,眼角上的妖色却分明易见,不爱笑,因着那双像极了妖精的眼,又仿佛时刻在笑,却又仿佛时刻在冷眼旁观。这是一张极端矛盾的脸,可矛盾之下是夸张的美丽,谁都无法否认这张面容是何等引人着迷,却又令人只敢远观,极致美丽面容上的表情,无时不在提醒世人,他在嘲笑、冷笑、或者在鄙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皇叔亦是不能例外”。
来人正是煞皇子,碧绝煞轻挑了挑眼角:“皇叔这般放纵她,她可知皇叔多年来的心思”?
碧绝凌天随手摘下面具,同是一张绝世容颜的脸上,流淌着不同的万种风华,这张脸上的贵气与雅致无人可以攀比,淡泊与清冷又是那么理直气壮。
碧绝凌天之所以如此随意,不仅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更加知道,皇宫中的暗卫绝不敢太过靠近,任谁都清楚,碧绝煞是碧绝凌飞最爱的儿子,暗卫们亦深知皇上对这个皇子是何等不同,哪怕他怀疑和防着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对这个儿子有一分一毫的顾忌,暗卫们自来是听听墙角就好。何况,煞皇子武功高强是不争的事实,若是被发现他们监视,与皇上生了间隙,皇上还不是问罪他们?
碧绝凌飞为了让这个儿子顺利成长,不惜代价,请来了江湖中人人闻之丧胆的御剑圣僧来教授武功。无疑,这一措施非常奏效,在叶贵妃的庇护下,只能安生一时,叶贵妃毕竟只是名妃子,不能时时在他的身旁,有了御剑圣僧住进皇子殿镇守,谁还敢动手脚?
说起御剑圣僧,此人可是名镇八方。剑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界不说,对阴阳之法及各种精神控制法更是精通无比,武林中人对上他,都是敬而远之。还好,这位圣僧虽然不太守清规介律,常常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却还算得上是名门正派的作风,不是十恶不赦,或者是大奸大毒之人,御剑圣僧是不会利用精神控制法折磨人的。
“总会知晓,何必着急”?碧绝凌天平静无波的眼底藏着迷惑人心的狂热与炙烈,不是一般人所能发现,碧绝煞却深知。
碧绝凌天多年来避世,传闻他身中巨毒,容貌已毁,身体残疾,实际上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碧绝煞倒是不奇怪碧绝凌天敢于在自己的殿中展露真容,他的这位皇叔,绝情中存了份温柔,清冷之中依然暗含暖意,他身边的人对他忠心,而他对身边的人同样关心。
碧绝煞不置可否地挑眉斜眼,眼角的妖气瞬间化开,俨然成为了一名弱弱的温润少年,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被牵引着坐下来的明月说:“皇妹能来看皇兄,皇兄非常高兴,今日便听陵少主讲讲故事,若是为兄觉得被吸引了,皇兄便同皇叔和皇妹前去见父皇和母妃”。
不知何时,殿内出现了扮作陵月夜和碧一的两个人,扮作陵月夜的人恭身作揖,开始了一段故事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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