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怀中密封的箱子,拎出一套笨拙又老旧的白色公鸡套装。他将这些奇异的装扮穿戴在身上,在这面肃穆的石墙前跳起舞来……
“我们年青时就约定,我们兄弟之中最后活着的那一个必须穿上这套衣服乔装成肥大公鸡的样子,在逝去的那一位的坟冢前边跳宫廷华尔兹边唱完那首‘艾德蒙的荣光’……”泪水浸透了他那布满岁月沧桑的面庞,这位老者穿着那一身笨重又滑稽的打扮,尽力在这堵冰冷的石墙前扭动身躯,苍老的歌喉伴着一声声抽泣回荡在这座昏暗的墓室里。
“古老的铭黄大地……承载着艾德蒙的荣光,高山巍峨阅尽沧桑,回音飘落在崖壁上;越过白马奔驰的草原,响彻山谷声嘹亮……沉睡的碧蓝波涛,孕育着艾德蒙的荣光,大海辽阔壮丽景象,空气里的细微花香;抚摸清澈的你的容颜,飘荡广袤原野上……”
雷格蒙顿已经泣不成声,只能任由那决堤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他穿着那件笨拙的公鸡模拟套装继续手舞足蹈着,哽咽着坚持着将这首长歌——《艾德蒙的荣光》唱完。
“不灭的赤红火焰,保卫着艾德蒙的荣光……骑士之刃挥向敌方,我们毫不畏惧死亡;踏破焦土无垠的残垣,驰骋正义的……战场。
无尽的翡绿长风……绵延着艾德蒙的荣光,她的人民团结坚强,生活在圣洁的地方;这个国家和平……而安详,历史源远和流长……”
“只要我们一息尚存,艾德蒙决不会灭亡,举起武器击退邪恶,勇气使我们的圣地重获荣光!”
“只要我们一息尚存,艾德蒙决不会灭亡,举起武器击退邪恶,希望使我们的圣地重获荣光!”
“我……答应过你,会坚守我们萨特神族的荣耀坚守我们的圣光!”直到他精疲力竭后,才靠着石墙坐了下来,拿出怀中早就预备好的一壶烈酒。“任何人也不能染指的神圣的荣光……”
“敬圣光!!!敬艾德蒙!!!敬萨特神族所有先祖!!!”他举起酒壶,竭力喊道。
此时,墓室外的长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冷风吹进墓室,使得薄明的火光一阵跳跃,雷格蒙顿扶着石墙缓缓站起,警惕地朝这座殿堂的入口看去。
她缓缓走进了这座墓室,身后的冷风涌入,满头淡青色的长发随风飘舞,臂间那条镶满碎钻的铁灰色披纱在火焰的光芒下灼灼熠熠,白皙的手中捏着一朵新鲜的雪兰草。
“希娃……女王?”雷格蒙顿亲王感到有点意外。
“用不着这么见外,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叔父。”希娃下了台阶,来到亲王面前。“您给我的印像一直是正直而严肃的圣骑士,没想到您也有打扮得这么滑稽的时候。”
她打量了一番雷格蒙顿那身笨拙的公鸡套装,会心的笑起来。
“您年纪大了,不要经常喝这么烈的酒,对身体不好。”希娃闻到了这昏暗空气里的烈酒的味道皱了一下眉,看到了他手中捏着的酒壶。
“不管我老到何种程度,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守护我们萨特神族至高无上的荣耀,不可受邪恶染指的荣耀。”
“好吧……您和我父亲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沉默了一阵,希娃叹了口气,那双冷漠的银瞳中仿佛有一丝不经意的触动。
“您不在的这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父王的暴毙,姐姐遭到刺杀……科拉普斯主教因为发动叛变被处决,沃德老师在监狱中自杀……”
“唯一留下来的、我父亲那一辈的元老泽维斯老师在几年前就辞去元老院主席的职位,离开了皇廷。”希娃走到那座辉石祭台旁,轻轻放上那一支绽放的洁白雪兰,转过头来看他,“昔日的皇室元老三巨头已然不复存在……叔父你不会也打算离我而去吧。”
雷格蒙顿亲王深锁双眉,凝视着手中紧握的酒壶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那厚重石墙上那蚀刻的、巨大而又庄严的萨特皇族徽记,眼神中愁绪万千。
“我说过,我不会让我族的荣耀受到邪恶的玷污。”雷格蒙顿回过头注视着那双冰冷的银眸,语气坚决而镇定。“我知道,你现在使用的并非是我们萨特神族所传承的圣光与先祖之力。”
“就像你让若琳带去前线的那个神秘的壶,如果不是在最后那一场战役中我们遭到埋伏命悬一线,她永远也不会放出那只九头毒龙……”雷格蒙顿亲王长叹一声,回忆当时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沉痛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面庞。“而且我始终也相信,若琳绝对不会是刺杀伊卢米雷特的凶手,她随我在前线上征战了十五年,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虽然她不肯说,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