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下台阶,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沉闷的轰声回响天际,或明或暗的火光辉映着她孤独的身影,胸前雪兰草的帝国徽章闪着微光,昔日的场景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那一刻,这张沉重的、雕刻着巨大帝国徽记的铜铸大门,在这个天真的十六岁少女眼前轰然关闭。这位高贵的萨特神族的公主一身素白的单衣,双手被拷上了沉重的噬魂石制成的镣铐,此刻正蜷缩在黑色生铁铸造的囚车一角,那满是恐惧与惊惶的银色眼眸中似乎还有浅浅的泪痕。
“沃德老师!泽维斯老师!”她忽然从角落里扑向铁笼的空隙处,伸出手来。
“希娃……”泽维斯与沃德穿过那些身披灰袍的远征骑士队伍,来到囚笼前。
“连你们也不相信我吗?”她望着沃德那愁眉深锁的面庞,原本急切伸出的手渐渐垂落下来。
“什么都别再说了……”泽维斯闭上双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沧海是个非常遥远而又艰苦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希娃,你将这个收好。”沃德从脖颈上摘下那块褐色的锥形石片,将它握在了希娃的手心。
“这……我不能要,这不是您家族的传家之宝吗?!”希娃大惊,想要推辞之时却被沃德紧紧攒住了手掌。
“你从小在宫廷长大,无法体会尘世的艰辛与外界的危险,但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你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好好的活下去!”“相信自己,即使离开了皇宫失去了尊贵的身份,你也绝对不能够丧失勇气和希望。”沃德望着她那蓄满泪水的双眸,眼神里满是沉痛的悲哀,“这块‘大地之心’的碎片,能够让你得到大地的祝福与庇护。”
“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沃德老师……”希娃已然泣不成声,将那块褐色的石制护符狠狠握在手心中,“对不起,泽维斯老师、沃德老师,可是我……”
三名护卫走上前来,立身向两位老人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将囚车上的黑色帷幔慢慢拉上,在那最后一丝光线里,希娃看到泽维斯那忧伤又绝望的眼神,泪水忽然决堤而下。
马蹄声躁动,随着一声响亮的鞭响,斑驳而略有锈蚀的车轮开始缓缓滚动。这辆黑铁囚车在一队灰袍骑士的簇拥下,沿着这条白金砂石铺成的平整大道向远方驶去。
街道上川流着各色的人群与车马,艾德蒙城如往常一样单调的热闹,谁也不会也不想知道,这张黑色的帷幕下禁锢的是一位怎样的囚徒,甚至说她的身份是不是一位贵族或公主,或许她就仿佛这暗色的幕布一般,是一个应该被抹杀的存在吧。
从此不再被人记得,不再被人提起,如同这不断远去的车轮的辙痕,很快就会被那永不停息的风霜所掩盖……
希娃瘫坐在铁笼的中央,木讷的望着太阳与月亮东升西落,紧握着胸前那块褐色的石片,也许今后这也是唯一能够寄托她对家乡思念的物品。
长路漫漫,不知道行进了多少日,远征的队伍渐渐进入了一大片白茫茫的荒漠之中。矗立在沙地中的那些古老的残缺十字界碑,将它们的手臂伸在天空,使得这带寂静的地方仿佛是一片广漠的刑场。
沙尘一阵一阵的跟着护卫们的脚步扬起来,布满碎石与黄沙的丘陵上留下长长的碾痕与足迹。天空渐渐由白而灰,空中飞荡着一片灰沙,马匹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这样的景象,往往预兆着不久之后将有一场大沙暴会侵袭而来,骑士队长立即下令,命其他人将囚车驶到一个安全的背风所在扎营,等到这场沙尘暴过去后再前进。
他们把马匹和囚车赶到绝壁下,队伍在一处高耸的风蚀巨岩后面安顿下来。当这一切刚刚准备停当之时,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顷刻间,昏天暗地的呼啸的狂风卷着飞沙仿佛一头狂暴的野兽般肆虐在这片土地上……
天空将黑暗倾下,这荒郊野外的黑夜格外骇人。风沙的呼啸似乎开始渐渐平息下来,石壁下的营地里也生起了灼红的篝火,希娃促膝坐在铁笼黑暗的一角,望着那些聚拢在火堆旁的人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间,她依稀的知道了那个大家口中所说的‘沧海’应该就在这片广袤沙漠的彼端。
她斜靠着那冰冷牢笼的栏杆,思念故土的同时又在想象着那片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地方的样子。跳跃的火光摇映在她那双清澈又忧伤的银眸中,倦意涌上,希娃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附录《艾德蒙的荣光》歌词
古老的铭黄大地,承载着艾德蒙的荣光,高山巍峨阅尽沧桑,回音飘落在崖壁上;越过白马奔驰的草原,响彻山谷声嘹亮。
沉睡的碧蓝波涛,孕育着艾德蒙的荣光,大海辽阔壮丽景象,空气里的细微花香;抚摸清澈的你的容颜,飘荡广袤原野上。
不灭的赤红火焰,保卫着艾德蒙的荣光,骑士之刃挥向敌方,我们毫不畏惧死亡;踏破焦土无垠的残垣,驰骋正义的战场。
无尽的翡绿长风,绵延着艾德蒙的荣光,她的人民团结坚强,生活在圣洁的地方;这个国家和平而安详,历史源远和流长。
只要我们一息尚存,艾德蒙决不会灭亡,举起武器击退邪恶,勇气使我们的圣地重获荣光!
只要我们一息尚存,艾德蒙决不会灭亡,举起武器击退邪恶,希望使我们的圣地重获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