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崇星便加派花姬前往了凤靡山方向,擒拿那白衣的僧人。
然而,在那片竹海之中,当柏星再次到来时,便见到了莲姬无比温柔的依偎在漠星怀里。他知,凝聚六个神宫之势力的时候到了,于是,当下便派人秘密通知了其他神宫宫主。
在同一片竹林里,穿过利用五行阵法隐秘起来的小径,便能到达柏星所居的另一所竹楼。柏星所居的竹楼比漠星所居的占地多了七倍,高出了五层,甚至还有暗道与地下密室。其中只留有伺候柏星饮食起居的几个侍从与婢女。这几个侍从与婢女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是聋哑人。
——既不能听,也不能说,以此才能保证此竹楼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都隐秘。这竹楼亦然成为柏星在风都城,最近范围内的重要根据地,其中一应俱全,甚至隔个三两天,便会有一群可以遁地穿梭的地妖而来,他们带来大横宫所要处理的文书,以及那些训练有素的细作都无法探听到的消息。
除此之外,竹楼周遭也设有重重结界、障眼法等隐秘与防御所用的阵法。比如,那竹楼之下,那一圈修建精致的荷塘,那荷塘之中开着的也不是一般的荷花,而是以荷花作为掩饰的——食人花。在荷塘底部,那盘根而长的枝节一直联系到竹楼之中的上座之上,只要座上的柏星轻轻一动手,整座竹楼便会呈现出一般人所预想不到的状态。
那一日,柏星命人设了宴,身着青衣的秀雅侍女淡然站在两排,等待着尊贵的客人到来。
白衣、竹海、花雕,淡淡然的言语,清俊的外貌,那端坐其中的男子断然看不出有一点雄心霸图,然而,当他抬眼望来,却又有着深不可测的眼神,那种能够震慑他人的尖锐……就是谋划一切的起初吧。
第一个随着地妖遁地秘密到达竹楼的,是那戎装裹身的华凤宫宫主——朗星。
随后便后东雀宫的逐星,羽夕宫寒星。
而漠星则只是从那座竹楼,独自一人走到了这座竹楼而已。
五位掌控着百幕大陆半壁江山的宫主齐齐来到之后,却不见那曾今瞎了眼的燃星。
“柏星,你将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来……”最先开口的是身上背着雪亮大刀的朗星,他眉宇间满是硬朗之气,仿佛随时都准备着作战。朗星拖着长长的声音,撇了撇另外几个宫主,继续道:“出了这竹林,七里之外就是崇星的风都城,我们虽来的隐秘,却难免被那些眼线得知……这么一来,柏星。”他说着,卸下了身上的大刀,豪爽的大饮一口酒:“这不是在逼我们与你一起同谋么?”
白衣的男子几分慵懒,几分闲暇地倚着上座靠手,眯了眯眼:“朗星说笑了,这番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聚会。”七神神宫宫主同为神族皇室,血脉沾亲,每年也都会聚会,虽然宴上更多的互相比较,互相争斗,可这样的聚会确实不少。柏星以这个理由,也还是说得通。
“说来,又不见我们那最小的妹妹呢……”身着褐色锦袍的是逐星宫主,他脸上邪魅的笑与当初的漠星有七八分相似,他用着尖锐的声音提醒着:“好久不她,真让怀疑她在那个宫殿里,捣鼓着什么。”说着,又指了指那最边角处空空的位置:“燃星虽然已残了,可毕竟也抓着一方势力,她这样不表态,若今日有了什么变动,我们该如何处置她呢?”从小也是骄傲的他,就看不惯那个最懦弱的妹妹:“或者,我们还是先将白凰宫给整治了?”
似玩笑,又似真正的提议,话一出,朗星与寒星同时看向他,又看向柏星。
“既然都来了这里,还是先说说怎么对付崇星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漠星,突然开了口,语气之中少了原先的那些自信:“这些年,明枪暗战,哪一个胜了崇星?”
“呵呵……漠星这是吃了亏,所以好心提醒我们么?”逐星又笑:“崇星位居百幕最有利的交织位置,不管是咸城,或者水隙、水目,想要有任何往来都必须通过它,这些年,崇星没少改路筑桥,更没少要咱们的银子……他的富裕有一半以上是从咱们这里压榨的……”
“那样的位置有利有弊。”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啪嗒”一声,柏星手中的酒杯竟砸到了面前的果盘里,水果撒满周围,酒杯孤零零的落到中间:“那样的地方,一旦群起围攻……”
话到一半,忽然被那竹楼之外细碎的声音打断。
“谁!”朗星陡然站起,喝道:“鬼鬼祟祟,进来。”
“宫主,是属下。”那说话的声音传来,竟带着淡淡的泥土味。
柏星眼中微亮,便轻拂衣袖——原本紧闭的门“哗啦”一下开了。
那站在门口的衣衫褴褛像乞丐的就是地妖,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身着白色斗篷,有着一头蓝发的女子。
“燃星宫主,请。”地妖弯着腰,十分恭敬的抬起一只手。
蓝发女子轻点头,将手搭到了他的手上,随他进了大厅之中,款款坐下。
随后,地妖见到柏星挥手,便退出门去,随即跃下竹楼,“噗”一下窜入了青草下泥土之中。
——蓝发的女子在宴上抬起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孔来,然而,眸中却没有半分色彩,甚至只是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她的声音带着柔弱:“各位哥哥,燃星笨拙,来晚了。”她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与愧疚,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及桌上的杯子,而后拿起:“燃星愿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