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二结束盛夏来临之前,阿桡舒了一大口气,不知为何,会非常期待新一天的到来。从来没有这样对未来有过眷恋,好像她都知道未来的样子,才对此无比眷恋。暑假哪都没去,拒绝了唐定明要她一起出外游玩的提议。她喜欢趴在窗台前看星空看院中树下的暗影,和杜沧辑讲电话。她不敢经常打电话给他,他是怕麻烦的人,和她自己一样,并不喜欢有人老是来烦。她坚持到月中打电话给他,两个月中,所以只主动打过两次电话。即使杜沧辑有打过好多次来,她也不是每个电话都接。
她陪好婆婆去b城,好婆婆与约好的朋友们一同活动。阿桡送她到朋友们集合的地方,有一男两女笑迎,说一起去看大妹,去养老院看看大妹,给她过七十大寿。好婆婆要阿桡自由活动,下午再来接她,一道回家吃夜饭。
阿桡在街上碰到沐篁还有他六岁的弟弟沐籽轩,沐篁难得的热情,邀请她和他们一起逛。阿桡很意外,都不知道沐篁有个弟弟。沐籽轩比沐篁开朗多了,主动和她招呼,虽然会说些令人误解的话,但却是个惹人喜爱的小朋友。高纪舶正和一帮球友走出附近一所小学,看到他们,突然现身他们面前。沐籽轩却对高纪舶没什么好意,不过高纪舶自有办法,轻而易举搞定了沐籽轩。高纪舶问起阿桡是有什么事来县城,阿桡如实相告。高纪舶说可惜沧辑不在家,又补充道,暑假去a市他妈妈那了,得要开学才回来,也不知道要不要转学去那边高考。
没有,没有触动,也不应该因此触动,一切都还好好的。从尖子班转到普通班的沐篁总还是挂着耳机随时听cd轻轻哼唱,个高的高纪爱打篮球还会开始教每个新遇到的女生怎么找猎户座,杜沧辑喜欢半夜里打电话来和她埋怨怎么老不接他电话,包括夏夜里的风,如听着杜沧辑的声音一般温柔,他所有毫无章节的措辞与声调都是温柔。
开着窗睡,已经不是夏天专属,她练就了一个在冬天开窗睡觉都不会得病的金刚身体。没有风吹过她的身与耳,她无法睡着。
高三伊始,骆寂然便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怪味杂陈的气氛弥漫在整幢高三的教学楼里。她能够听到谁谁谁又搞奇葩地表白,或者学校里哪个角落被撞见的接吻情侣,起早贪黑的一群苦读学子,还让骆寂然碰到为了女生打架的精力过头而高考充其不过是人生调味的一类应考生。
他们打架,她捧着书和饭盒,望一眼他们,刚好瞅到其中一人流鼻血,嘴角淤青。骆寂然视若不见,缓缓转过头直视前方,从旁而过。
第二次,还是他,不过这次是他占上风,对方跌在地上,他还拍过他一掌,转身,就见到她。骆寂然提个白色塑料袋,里面似是书本,她低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无事般走过去。
几天后,周五下午的大扫除,骆寂然提一桶水,到楼梯旁。
“骆寂然。”
有人喊她,她前后左右看了看,没人,俯身从桶里拧干抹布。
“骆寂然。上面。”
骆寂然手拿着抹布,抬头,只看到天花板,重又低头。
“楼梯上面。”
他说这话时,从骆寂然旁边跑过去的人绊倒了水桶,水泼倒,骆寂然裤脚湿透。他匆匆步下台阶,到骆寂然面前。骆寂然已经扶好水桶,抬头看到他,“刚你叫我?”
“你好歹叫住人家,不给你陪不是,也好让他给你打桶水。”
“就湿了点而已,等下回宿舍换就好。”其实她根本没想到还可以叫住那人帮她打桶水。
“如果人家是故意针对你的呢?说不定还有下一次。”
“怎么会?真的遇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