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很久以后，连华曾经后悔过，如果他当时问了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早些消除顾虑，早些抱得美人归了。所以，其实好奇心强一点，在某些时候还是会受益无穷的。

很快，无痕的画面上，小楼冲起一丝火光，在无风的情况下，火势迅速蔓延，其中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画面的角度并没有照到连华，却正好括入了一个身影，就连那个身影说的话也明晰地重复了出来：“哼，这就是不知好歹激怒我的代价。”

看清楚那个身影之后，寒寂细而长的眼睫毛闪动着冷冽的银光。

恩雅，果然是她。

即使过了十年，花了人生的七分之一，恩雅那种心胸狭窄和不择手段的性格依然改不了。

“小寂，她和你的前世有什么关系吗？”火光之中，寒寂在他怀里呢喃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寒寂的身份，寒寂的背景，他都可以不过问，但是，让寒寂痛苦的人，让寒寂痛苦的事情，他必须知道。

“她是当今沃尔特家主的妹妹，恩雅，”寒寂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幕布上，但说话的对象却是连华，“你知道吗，我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上代的沃尔特家主，匈牙利亲王，是我上一世肉身的父亲，而我则是匈牙利亲王的继承人。”

虽然带着上一世记忆这种事情对于连华来说并不稀奇，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寒寂和沃尔特家族会有这么深的渊源。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归位，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对亲王这个位置也没什么兴趣，一直居住在那座现在已经化为灰烬的小楼里，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直觉得，就这么下去，那就是最完美的一生。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毫无瑕疵的存在。就算是有，现实也会将他残忍地摧毁。

“那一年，按照人类的年龄算法，我十六岁，那一年，也是上一世终结的日子。现在的沃尔特家主，算是我上一世血脉上的堂哥吧，将我暗杀后，一把火烧了那一座楼。”寒寂的声音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淡淡地，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故事。

修长的指尖指着幕布上起火小楼旁边的灰烬，眸光幽暗。

为了权力，为了地位而残杀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只有你亲身体会的时候，才会明白其中的不甘。自己的年华，自己的一生，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断送？

她的年华，她的生命，这些属于她的一切，从来都只能由她来做主。而他们欠下来的债务，她会一一要回。

忽然，寒寂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连华的双手环着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小寂，你恨他们吗？”

恨……吗？当然不恨：“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他们有这个资格吗……短短八个字，张狂而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