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涂十分平静地说。
“那当然是因为找不了了。”
找不了,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被困在了皇宫里,出不去。要么就是他已无家人可寻。
上官璃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温涂说完也不迟疑,转身就走。
天边涌起层层叠叠的黑云,天光被压在一线,极暗也极亮。他的背影在天与地模糊的界线中显出了几分说不出的萧索和寂寥。
上官璃看着温涂离开,随后进了屋。
不管温涂为什么要来提醒她一句。
但是他确实没有说谎。看来这场所谓皇上一时兴起的生辰宴,也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了想,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尤其是用得上的。
既然已经知道可能有不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养心殿,长明灯的灯火驱散了殿内所有的晦暗。
皇上坐在首位,挥手批完了最后一道折子。他的脸色不那么好看。
“又是北境,高又。”
候在一旁的高公公连忙将刚刚沏好的热茶端了过去。
“自作聪明。”
皇上摆摆手,注意力根本不在茶上。
“你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个关于北境动荡的折子了?”
高公公“呃”了一声。
“这种事情自有陛下裁断,老奴怎么……”
“哼。”
皇上冷哼一声,高又顿时不敢说话了。
“整整三十七折,几年前西境被破,走沙城失守那些人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高又支棱着耳朵听着,不敢说话。
涉及到军中事务,尤其是关于北境的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
皇上也知道高又不会说什么,他只是自顾自说道。
“看来是时候该放镇北王去一趟北境了。”
这可是大事。
高又手一哆嗦,手里的拂尘差点儿抖落了。
偏偏皇上又在这个时候问他。
“高又,你说该让镇北王什么时候离京?”
高又“唉哟”一声,惶恐地跪下。
“陛下饶命,这,这等大事,老奴如何知道?”
皇上看见他这个样子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朕不过就是让你说说自己的看法,值得你吓成这样?还不快起来!”
“谢,谢陛下。”
高又这才从地上站起来。
“说。”
侍奉的主子喜怒无常,高又只好斟酌着道。
“陛下真要让镇北王回北境?”
皇上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问。
“朕有什么非把他扣在京城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