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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拾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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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的高傲?或许不是,毕竟这是她的门第家世所制。

我最恨的......大抵便是我的母亲了吧。

今日便是一切恨意的了断,为了姜泫琳的死去,我又投身于无尽争斗之中。

我华服下面藏着结痂的伤口还隐约作痛,我想要低呼一声,自己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面对那从自己的眼眸中映射出来的怯懦。

我卑微如芥的时候已经过了,如今是我荣光四射的崛起之时。

我轻将一些鹤顶红分别藏入了我拇指和小指的底部,刚要出发玉沁阁却迎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来客——林婉吟。

林婉吟倒长的极是秀丽,乍一看绝不算倾国倾城,可是五官的精致是要细品过才觉的出来的,她头梳单螺髻似是故意配合我一般的着了一袭淡紫衣裙,极不起眼。

那裙装上头却绣了点点夕颜,夕颜,俗称牵牛花,虽极是精致却因其在黄昏盛开明晨凋谢,凄苦于无人欣赏,又只开于墙角,卑贱不堪,因此人人避讳,从不栽植。她却别出心裁的绣于衣裳上。我自然明白她要告诉着我什么。

我微笑的迎了上去,邀她坐下,她极是客气,推辞了好一会儿,倒是个知礼晓书的。

“妹妹便不坐了,妹妹来也别无他意,只是闻得有幸与姐姐同坐才特意过来与姐姐同去”她婉声而道,像是青樱零落拂面,鸟啼嘤咛。

我莞尔一笑,亲自给林婉吟沏了一杯毛尖,缓缓端于林婉吟身旁,道:“哪里有来了还不坐坐喝杯茶的道理,妹妹有事但说无妨,莫要客套”

我茶端给了她,她也不喝,晾在一旁,自顾自的笑着:“姐姐真是直爽痛快,妹妹便不拐弯抹角了,姐姐可见过这皇甫小姐的画像?”被她这样突兀一问,我先是木然片刻旋即化作嘴角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可是最终殒地:“繁琪哪儿有那个福气,从未见过”

闻言,她笑意愈浓,将婢女手中捧着的一卷画给接了过来,忽然神色一凛:“你们都下去吧,宁姐姐的人也下去吧,我与宁姐姐有体己话儿说”

林婉吟不知为何将‘宁’字咬的格外重,静初警觉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是进是退,直到我点头示意她才下去。

霍然,这玉沁阁便只剩我们二人了,我们之间的尴尬为这所宫殿蒙添了一层泠然,连外头的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我故作自然,她亦是悠然自得,喝起茶来了。

“姐姐,你,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的那位姒兮?”

我闻言,心头大震整个人都乎要后倾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可还是不得不故作镇定,轻扯了扯嘴角:“妹妹玩笑,姒兮是我的友人”

她嘴角上扬亦算是微笑罢,似是在听玩笑一般:“寒姒兮,字娉婷,小字姒娘,朝中从五品文官的二女儿,家中有一姊两弟,母亲是高丽武状元之女郑智雅亦是为你取名之人,姐姐寒静温婉可人却不嫁日日赏花吟诗,而她亦是为你取字之人,姒娘是姨娘江南春仙楼头牌箫娢,花名嫣然取的”

她竟然连萧姨娘都知道,姓名,花名,春仙楼,无一不晓。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豁出去,这时抵赖也毫无意义,我一脸镇定,随手捡来了我早上梳妆时在喝的一杯茶,用似水葱般新绪的指甲拨弄起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道:“是,又如何”

她又将画卷打开,一个与我八分相像的女子映入眼帘,她与我长的极像,看人的神态,连着装的颜色都是与我平日里喜欢的不差多少,只是她的身上少了我的一份纯洁,多了一份儒雅的书卷气息。一旁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皇甫舞熙。

她一脸淡然的津津说道:“妹妹不妨告诉姐姐一声,婉吟与蓉姐姐侍寝那晚皇上与蓉姐姐都已熟睡,皇上似极为不安,睡梦中不断嘟囔着‘姒兮’这个名字十余次,而嚷了‘姒娘’这个名字五次,可见情深,这位皇甫舞熙,不仅与你长的像,名中的‘熙’字又与‘兮’同音,所以说她占了你的恩宠也无妨呢”她的声音依旧婉约,娓娓道来极是有说服力。

尽管如此,落到我的耳中却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倒有一丝拨开云霓之感,更觉荒唐。

我自己竟然当了自己的替身!

可笑,当真可笑!

“多谢妹妹告知,姐姐很高兴,只是妹妹也不免有些太大方了,告诉另一个女子自己的夫君对其有多钟情”我极自然地一顿静观她的反应见她眼波一闪方才继续:“妹妹特地穿了绣夕颜的衣裳来,真是心思缜密的厉害,妹妹的名字又是婉吟,与上官贵妃的名字婉元很是相似,看来名中有‘婉’字的人都很精明呢”

闻言,她脸色果然一变,

终究是没在喜秀殿待过,不适应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惶恐,她的到来定与上官有关。

她刚想说话,却又被我打断,我执起她的手极是亲昵的喜声道:“呀,与妹妹聊的太投缘都忘了时辰了,我们快些去承庆殿吧,若再不前去蓉嫔小主恐要不开心了”

她了了应答,脸色极不好看,终是中规中矩,虽是聪明,可是上官婉元终是有些着急了,林婉吟太嫩着实是欠□□了。

我早已没了那极尽奢华的轿辇,没有代步的也好,更显可怜。

倒是林婉吟有些让我大吃一惊,瞧我步行可怜便让我与她一同乘她的轿辇,从这点上来看要么是她本性不坏,要么便是她城府太深。娉莹殿里承庆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处于东西宫的中间,离这用‘卑微’二字代名的永巷倒也不远,可见是存心讽刺。

这一路上极是尴尬,三三两两的寒暄着,不过看她的样子兴致似也不是很高,从她的打扮便可见了。不过普通嫔妃若被通知去参与这种觥筹交错定是极兴奋的,恨不能艳压群芳,可是她却似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一般。可见她绝非池中之物。

这承庆殿的丝竹之声老远便可听得见,我许要多谢了,让我靡艳的舞台得以有个绚烂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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