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虚惊一场。”暮雪望着笔直站立在他面前的男子,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疑虑,“你怎么过来了?”
“我正想内侍监那取些日用品,路过这里有响动就进来看看。”西宁阡羽收回出鞘的短匕,紧绷心弦缓缓松下。
翩然转过身,暮雪背对着他,手中的布条在举手间轻易地落入了青色纱帐下的钧瓷中,她翘起指尖,细细端详着新染的淡粉豆蔻,心中的不安一扫而空。
“入宫这些日子你可有什么不习惯?”
“不习惯的东西太多了,我甚至怀疑你在公报私仇。”他的嘴角咧开一丝调笑。
“我没有这个癖好。”
她回过身,雪莹的双眸重新投放在他的身上,她发现虽然他换了一副容貌,却依旧掩盖不了眉宇间慑慑绽放的那股逼人的英奇,突然感觉他那一身墨色的内侍服和他高大飒爽的身段有些颓鹜与格格不入。
他的心莫名地跳动着,那种悸动和郁结感觉再度拥上心头,他开口挥散停滞的气流。
“我想如果你把我安排做你的近身侍卫会比较好些,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的安全。”
“不行!”她果断地回绝道,“我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武艺超群的侍卫,你以为月隐皇会察觉不到么?这样做太冒险了。”
他嘴边的笑意更浓了,“原来你也会关心人……”
直白的抨击涌进她的心头,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靥瞬间泛红,或许是因为被他点到了痛处,或许是因为从来也没有人对她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语。
从来都没有……
午后的空气总是让人的心闷气短,整个房间好似浸泡在水中的牢笼,窒息的感觉绕上心头。
“对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还是他先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昨日月隐皇去清华殿接走了一个人。”
“是谁?”
“白若蝶。”
“她能得宠也不奇怪,毕竟她有个当侍郎的爹。”
“你不怕她找你麻烦,就像芙美人一样。”突然他有些佩服她的冷静。
“暂时她还没那个闲工夫,因为白若蝶一得宠,首先对付我不是我,而是已经失了宠的芙美人。”
“芙美人已经失宠,还有必要对付她吗?”
“女人之间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我亡,你是不会懂的。”暮雪垂首低凝窗台,午后的菊光洒进窗口,片片影影落下一室旖旎,可是她的心却依旧寂寥如水。
“你回清华殿罢,这些日子你要密切注意一个人。”
“谁?”
“云裳,相比白若蝶或是后宫其他妃嫔,她的存在对我更有威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