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咬他的肩膀,疼的他求饶,“娘子饶命,为夫错了。”
裴怜笑着搂他的脖子,“你就是个赖皮王八。”
慕浔笑着说,“没事,能娶到好媳妇儿,当赖皮王八也乐意。”
裴怜捏他的脸,“你这张嘴巴就会哄姑娘开心。”
慕浔伺机在她脸上香了一口,“那是,瞧你夫君多能干。”
“你这人!”裴怜算是认了命,她的嘴皮子就是斗不过这位冤家。人家轻而易举地就拿捏住她的悲喜,她还傻不拉几地一边配合,称了他的意。她愤愤地说,“你再这样欺负我,我就告诉阿兄去,让他来治你。”
慕浔如她所愿地变了变脸色。如此说来,她这位阿兄倒是有几分威名。慕浔没再说话,裴怜觉得他的反应似乎过了头。还是说,这么抬娘家人拂了他的脸面。
慕浔把裴怜放在床榻上,板着一张俊脸问,“你老实跟我说,萧瑞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裴怜瞧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有点弄不清情况,“阿兄没说什么的呀,跟我提了提小时候的事情,然后跟我解释你要假名骗我的原因,还劝我要听你解释。”
慕浔蹙眉,“就这些?”
裴怜点点头,“就这些呀,临走时他让我多去他府上走动,受欺负了他给我做主,就这些。”
慕浔嗤笑,“你受欺负我会给你做主,他操什么心。”
裴怜敲他的头,“阿兄这么说自然是担心我被你欺负。你要欺负我还给我做主,那你不得把自己宰了。”
慕浔捏捏她的鼻子,“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裴怜抿着唇,双颊微红,“话说,你对阿兄有看法?你们关系不和?”
慕浔心里冷笑,萧瑞于他有夺妻之恨,何止关系不和。不过,萧瑞有意用兄长的名义把他们的尴尬关系化解过去,他总不能负了他的好意。他要加把劲,把他们兄妹关系踩得实实的,让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慕浔笑着说,“哪里,我只是担心他跟你师父一般,对我有成见,胡诌些什么让你有误会,那就不好了。”
裴怜点点头,“如此,以后我们多走动,什么成见啊自然就消失了。我可以去阿兄府上拜访吧?我还没见过嫂嫂呢。”
“嗯”。慕浔把脸靠在她的颈窝,轻轻嗅着,“中秋前我陪你去,算给你娘家过些节礼。”
裴怜推推他的头,打岔道,“说起娘家,我写封给师父报个平安,省得他担心,你让人帮我送过去,成不?”
“好。”他低低地说。
他的气息划过颈脖,痒痒的。裴怜缩了缩脖子,却发现他一动不动的。再歪头看,原来已经睡着了。裴怜无奈,从旁边拉过一张薄被盖在他身上,也一同闭眼睡去。
裴怜醒来时,外面日头热辣辣的,刺得她眼睛发疼。慕浔还没醒,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姿势。他搂她在怀里,她靠着他的颈窝。她抬头,用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画到下巴是,他动了动,慢慢醒转。
裴怜心里一紧张,赶紧放下手,闭上眼睛。许久身旁人未动,她以为他又睡着了,复睁开眼打量,刚好被抓个正着。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额头顶着额头看她,“睡好了?”他轻声说。
她红着脸点点头。
他在她的红唇上点了点,柔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你猜我梦见什么?”
裴怜摇摇头。
他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皮肤均匀细致,看不见一点疙瘩,“我梦见一个小姑娘,才和石漓一般大。那小姑娘孤零零地坐在村口,我只瞧一眼就知道是你。我上前问,怜儿你怎么在这儿?小姑娘说她阿娘刚刚过世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我对她说,没关系啊,我来照顾你,等你长大了做我娘子。”
裴怜笑了,“这梦没头没脑的,是个怎么回事。”
慕浔苦笑。只有他知道,那是他心中的遗憾。他和常挽云的相识并不是无缘由的。要不是父辈的情谊,他也许根本没有机会遇见常挽云。他的父亲慕桐晚和常挽云的父亲常仲亭是拜把的兄弟。常仲亭一直辅佐慕桐晚,也是他和慕枫的师父。他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他习文,慕枫习武。父亲的做派是硬朗的,当年慕家在江湖上树敌很多。有一次他偷溜出去玩,恰好遇上了父亲的仇家,是常仲亭先找到他,然后撑着一口气把他送回了慕家。那时他才十岁,常仲亭最后的嘱托,就是要他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常挽云。没多久后,乡下传来消息,说常挽云的阿娘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他去偷偷看过常挽云,就是那个坐在村头的女孩。不过,他没有上去说话。是他一时玩性害的这女孩儿父母双亡,他面对不了她,只是看着她一个人坐到日落,一个人回家去。他托父亲找好友收留了常挽云,那位好友就是裴子谦。他在想,如果不是他当年的懦弱,常挽云根本不会去玉门,也不会遇见萧瑞,也不会经历后来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你怎么了?”裴怜拍他的脸。
他讲她的手贴在他的脸庞,“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他吻了吻她的手心,“回来一直没吃东西,饿了吗?”
裴怜点点头。
“好咧。”慕浔爬起来,“带我家娘子用饭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