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期,课业不多,为着日后生计,人便分了几拨,有忙着日后就业的东奔西走,有意向考研究生的则头悬梁锥刺股的扎根图书馆,罗素素同学显然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代表。
当她拿着自行车锁去图书馆占位置的时候,李陌姜一度怀疑她会被一群更丧心病狂,并且占不到位置的同学用自行车砸死,于是中肯建议。
“素素啊,这样,动物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叫做撒尿占地盘,比你背把大锁去文艺多了,要不你试试?”
“你懂个屁,我这是应敌之法,”罗素素小下巴一抬,讥诮冷哼,“看还有哪个变态抬得走自习室的椅子!”
“......”
“陌姜啊!”
突来的一声,熟悉的嗓门,吓得李陌姜抖了抖,素素头也不回的挽起她大步向前,嘴里骂道:“那个变态怎么还在追你?”
“陌姜别走啊!”
钱穆见前面的人越叫越走,一阵小跑,挡住了她们去路。
大学里除了上两类,还有一类,家里有关系安排就业,不用担心生计,不用奋斗学业,自然是高枕无忧,成日里打发日子。
原本李陌姜对这一类人深表羡慕,而今她看着眼前的钱穆只觉得烦,干笑两声:“学长好巧啊,我晚上有地儿吃饭,没空看电影,拜拜。”
钱穆长他们一届,因为挂科太多,留了一级,在他们班挂名混着,家里有钱,本也不在意这个,更没上过几次课,不知道哪天心血来潮跑来教室,正碰上陌姜做英语演讲。
钱少爷前天晚上酒吧泡了一宿,第二天自然醉眼薰薰,看着讲台上一口英文流利自如的李陌姜,突然觉得是天女下凡,自此,追得不亦乐乎,当然,钱少爷不差钱,有女朋友的时候就放一放追李陌姜这事,一旦有空,就重操旧业。
陌姜也就只能斗智斗勇,躲得呕心沥血。
这个学期开学没见着钱穆,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又碰上这孙子,既然是孙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奶奶走。
“别走啊,这么长时间不见,学长很想学妹你啊。”
要说长相,钱穆也算人模狗样,只是落在陌姜眼里怎么看怎么猥琐。
素素对外人,一般还是客气的。
“学长,我们还有事。”
“啊,你有事你先去,我跟陌姜聊会儿。”
聊个鬼。
陌姜心里白眼已经翻上天了。
“学长,你还是赶紧写作业吧,待会学委又要满学校追着你要作业了。”
“这么关心学长,不然,你们帮学长辅导辅导吧,反正你们两成绩都好。”
“我成绩也不错,你要不问问我怎么样?”懒洋洋的一声。
陌姜抬头看见悠悠走过来的顾维樑,还有他身旁...拍着篮球的学委——巫燃。
“钱穆,你作业什么时候交啊?就差你一个了。”
“着什么急啊,明天上课再说,”钱穆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这是刚打了球回来?”
“是啊...”
顾维樑从巫燃手里夺过篮球,随意拍了拍,突然朝着钱穆做了个投篮的姿势,钱穆吓得忙不迭用手护住头,一个踉跄,险些倒地,顾维樑一声嗤笑,挑衅的看他:“学长,我没出够汗,你现在这么有空,要不要来一场?”
罗素素憋了笑起哄:“学长别怂,打一场啊!”
钱穆面子上挂不住,不想多留。
“我这两天脚不太舒服,下次吧,先走了,”临走不忘给陌姜个飞吻,“陌姜小学妹,改天吃饭,有事给学长电话啊。”
陌姜缩了缩脖子,一阵恶寒。
“这孙子真是脸皮厚得没边了,”顾维樑朝他背影扬了扬拳头,转头望着李陌姜,“生姜,你肉都吃哪儿去了?下次再来你就上手!”
李陌姜淡晒,白一眼说话的人:“我哪敢在学校里边动手,再被抓一次就等着开除吧,毕业证都拿不到。”
话对着顾维樑说的,奈何他脸皮厚,上前一把勾了她的脖子:“你哥哥我,作为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不会嫌弃你大学没必业的,再说了,你被开了正好,逮着那小子,一酒瓶子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学校也管不上你啊。”
“呵,那警察局可就管上了,”罗素素阴阴开口,“先说好,你要是再因为这种破事进去了,姑娘我绝对不去看你。”
...指望这两人不落井下石,她真是想太多。
倒是巫燃,干干净净的斯文少年,面子上过不去,看着陌姜,眼里七分歉疚三分尴尬。
“上次的事,害你被记大过,对不起...”
陌姜怕他误会,忙摆手,笑得大方:“没事没事,我没关系,倒是你打算要保研的,有个污点就不好了,我刚刚就逗伪娘呢,你别放心上。”
顾维樑也清楚自己兄弟心思敏感,往他肩上砸了一拳:“别想太多,那事又不是你的错,搁现在碰到那帮龟儿子,该打还得打。”
那是去年学院参加校篮球赛,巫燃和顾维樑一向是主力军,配合无间,带领球队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大比分打败外院,得了冠军,陌姜跟罗素素领着拉拉队也是喊得声嘶力竭热血沸腾,当晚,全队一同去吃宵夜庆功,巫燃的表妹来看表哥比赛,也跟着一起去了庆功宴。
巫燃斯文内敛,他表妹却是可爱活泼,跟陌姜一拍即合,两人聊的热闹,饭吃正酣,巫燃表妹要去厕所,陌姜自然起身作陪,站起来却天旋地转的,被身旁的素素一把拦下来:‘你丫一高兴就来两口小酒,不知道自己什么酒量?坐着,我陪她去。”
素素慢热,对不熟的人少言寡淡,若是亲近了,刀子嘴往死里割,豆腐心全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