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忘了这事,加紧了步子往外走。
“没忘没忘,刚刚面试完,现在马上就过去。”
“那行,维樑说是接你去了,应该也快到了,如果碰不上就算了,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勒,阿姨待会儿见。”
“行,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
挂掉电话,翻开记录,正找着顾维樑的号码,一只手却盖上了屏幕。
她抬头,看清挡路的路,皱了眉。
“学长,让一下路。”
钱穆笑嘻嘻的伸手摸向陌姜的脸:“别这么冷淡嘛学妹,今天面试情况怎么样?要不要学长帮忙问问?”
“不用了,”陌姜忍了怒气,退身几步多开眼前伸来的手,“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急啊,”钱穆嬉皮笑脸的拉住她,不依不饶,“学长送你吧。”
陌姜皱了眉,攥紧拳头正要发作,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钱穆一把推开。
“干什么你?就不会跟女生好好说话?”
陌姜有些诧异的望着身旁人:“伪娘?”
钱穆淬了一口,斜眼打量着顾维樑:“顾维樑,我这追人呢?有没有点眼力见啊?”
顾维樑懒懒迈上前半步,将陌姜挡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身前矮他半个头的钱穆,笑了笑,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
“你他妈以后再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老子就打你个半身不遂。”
说完,狠狠将他甩到一旁,拉上李陌姜转身就走。
陌姜瞪大了眼睛,愣愣由着他半拖半拽着往前,半天才蹦出一句感慨:”我曹,伪娘你太帅了!”
顾维樑一巴掌拍上她头:“叫哥。”
李陌姜反手一掌呼上他背,嗓门一开,豪气万千:“哥,小妹今天多谢了!”
顾维樑抚着胸口轻咳两声,勉强吐出几个字:“好说好说...”
他怎么忘了李陌姜是大力王,刚刚他要没有及时赶到,估计那小子现在就半身不遂了...无意间他还救人一命...
“对了,你今天面试怎么样啊?”话一问出口,顾维樑猛地一惊,反应过来,“那个薄暮白...是他哥,我刚刚...不会影响你面试成绩吧?”
“你别瞎想了,”李陌姜搭上他肩,“那个薄暮白,我虽然不太了解,但我觉得不会干那种没品的事,而且,就算没面试上怎样?姑娘我肤白貌美气质佳,还有文化,难道还没个公司要我了?”
顾维樑瞅她一眼,呵呵笑:“除了那句肤白貌美气质佳,其它的,我都同意。”
“你找死是吧?”
陌姜抬手,一巴掌拍上他后背。
在顾家吃过晚饭,一路走回家,已经将近九点。
她脱掉一身名牌套装,小心装好了,打算明天送去干洗,爬上床,哼着小曲,打开电脑,却有一封未读的email,显示了地址,来自法国。
嗓子里的歌声卡在喉咙里,指尖颤抖着,点开,最先跳入眼帘的是一句法语。
‘moesse(亲爱的公主殿下)......’
熟悉的开场白,她微笑了,松了口气,往下浏览,唇角的弧度渐渐僵硬.....
‘......如果,你不能原谅他,我想恳求你,不要让他见到你,以免,再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原谅吗?
多么容易说出口的两个字。
她曾轻易的对他说‘爱’,桑田沧海的走一遭,她又有资格对谁说原谅?
她在午夜的时候,接到许妈妈的电话。
或许是屏幕太冰冷,隔了千山万山,遥遥传来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她说:“陌姜啊,小迟不见了,我们想他可能回去找你,我现在赶去机场,阿姨求求你,他的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求你别再给他刺激...”
她静静望着窗外,黯淡木然的双眸,灌了满眼的无边夜色,轻轻开口:“...阿姨,我知道怎么做。”
究竟谁是谁...不切实际的希望吗?
不就是不再相见吗?
...有什么大不了?
世界这么大,躲一个人...这有多难?
人生这么长,忘记一个人而已...又有多难?
她关掉手机,蜷缩在床角,黑夜里,压低了声音哭泣,像个无助的孩子...
再也不会有人,陪在她身边,轻却坚定的对她说:‘陌姜,我们回家。’
...再也不会有了。
第二天早上,她盯着红肿的眼眶出现在在辅导员办公室的时候,着实把坐在办公桌前的老师吓了一跳。
“老师,我想去参加本学期的支教活动。”她嗓子干涸,声音却坚定。
“噢,决定好了吗?刚好巫燃缺出个名单来...”辅导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一摞文件里抽出来几张纸,看了看,说,“地点你清楚吧?是这样啊,我们人分两拨去,一拨是学期末出发,在那边待到明年,一拨就比较急了,明天出发,期末回来,你是.....”
“老师,我明天可以走。”
辅导员眨了眨小眼睛,见她气色不太好,迟疑问道:“...确定吗?”
“是,麻烦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