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陌姜睡意正酣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闭着眼睛晃荡着,去门口开门。
双眼用力撑开一条缝,看清站在身前的人,随后闭上眼睛笑:“薄总监早,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就上来。”
在敲了整整五分钟门才把屋内人叫醒后,薄暮白对她说的话,深表怀疑。
“你确定两分钟?”
“我保证。”
姑娘闭着眼睛举起右手。
...于是,十分钟后,薄暮白毫不客气一脚踹开了木门。
床上的人听见声响,皱了皱眉,翻个身朝里,继续睡。
“李陌姜!”男人轻眯起眼好看的桃花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讯息,逼近床上的人,“你再睡就别怪我不客气。”
床上人未曾转醒,素白的小手,却忽然探出来,拽住了他的衣角,嘴里喃喃了不知在说什么。
薄暮白盯着她看了三秒,一根根掰开死命揪住他衣服的手,正在他准备直接把她从床上拖下来之际,床上人突然大喝一声:“小贼!偷了姑奶奶的肉还想跑?!”
“......”
他默默走出门,抓了一把雪,返身进来,轻柔地...盖在李陌姜脸上。
“啊!!”睡梦里的姑娘顿时被这突来的袭击冻醒,一个激灵猛地跳起身,在床上边跺脚边尖叫,“薄暮白!你丫的谋杀良家少女啊!”
站在床边的男人,拍干净手上的雪,微笑纠正用词:“你顶多算个妇女。”
“怎么了?”
楼下的潘哥听见动静小跑上来,喘着粗气。
“没事,叫她起床而已,”薄暮白看一眼床上的人,转身朝外走,淡淡道,“我没有等人的习惯,再给你五分钟,过时不候。”
姑娘麻溜的跳下床,洗漱完毕,在车子发动的前一秒钻了进去,脸上是讨好的笑:“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我失眠来着,睡得不太好,我一般都是很容易叫醒的。”
薄暮白斜她一眼,倒车。
“你前边的夹层里有面包牛奶,饿的话就将就吃点。”
“不将就不将就!”
她拆开面包袋,啃了口,盯着身旁人专注开车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一脸匪夷所思。
“你昨天晚上不会蹲在九爷爷家门口寂寞了一晚上吧?”
他眼眶里的血丝和眼底的青倦清楚表明,昨夜,主人未眠。
薄暮白淡定转了方向盘,道:“我昨天倒是真的一夜没睡。”
陌姜喝了口牛奶,随口问:“做贼去了?”
他抬了抬嘴角,沉默半许,缓缓道:“我凌晨三点半送一个...营养不良,发烧晕倒的人去医院。”
“啊?”陌姜也严肃起来,不免担心,“那人还好吧?”
“没死。”
“...你这人不能好好说话啊?”
薄暮白扫她一眼,眼底却有她不明朗的情绪,姑娘想他大概是为现在还在医院的朋友担心,好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朋友应该是小病,不要紧的。”
“小病?”他笑起来,“他因为过量服用镇定药物,视力已经降到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的地步,一身的旧伤未去,又添新伤口....我没有这样不珍惜自己前途命运的朋友。”
陌姜皱了皱眉说:“人各有志啊,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珍惜自己前途命运了?”
黑色的车身急刹,陌姜吓得揪紧了手里的牛奶盒,里面的液体被压出来,喷了她一脸。
“你疯了?!突然踩什么急刹车?”
她一只手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煞白脸色,惊魂未定的瞪着旁边的人。
薄暮白侧眸看着她,无辜的摊手:“没什么,一夜没睡的人,总要有点脾气。”
见她一脸的牛奶,忍不住笑了,散了眼底阴翳,重新开车上路。
“李陌姜,你觉得我平时礼拜六礼拜天都在干吗?”
陌姜抽了纸巾擦脸,没好气的答:“你这种变态精英还能干吗?加班呗。”
“聪明,”他点头表示赞许,又问,“你知道我现在手头有几个大单吗?”
姑娘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薄总监,作为一个没上班就已经被开除的实习生,我表示...不清楚!”
“那就说个你清楚的,”他说,“我这两天本来专程空出时间来看九爷爷,不知道怎么的,就碰上了你,然后,浪费我很多时间。”
陌姜一脸懵...
“早上不就让你多等了五分钟吗?...你还要收钱啊?薄暮白我警告你啊!人在做天在看啊!虽然说无奸不商,但你要是奸成这个样子,我......”
他扬眉:“你怎样?”
姑娘恶狠狠咬一口面包:“我不管,反正我身上目前只有五块钱现金,待会还要去买点包子吃,有剩下的就给你,没有多的了!”
正在开车的男人,腾出一只手,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一下。
“小姑娘,我发现你脑回路真是格外清奇。”
姑娘捂着头咆哮:“薄暮白!你丫的再敢打我!!我就把牛奶全部泼在你衬衣上!!!”
老四说九爷清晨醒过来会儿,喊着饿,吃了点东西,又吐出来,反反复复折腾了许久,不久前才好不容易安睡下。
陌姜跟薄暮白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出门外。
“我要去买点东西吃,你要吃什么吗?”陌姜摸着肚子,看他。
薄暮白想了想,说:“一杯豆浆,两个馒头。”
陌姜摸出口袋里那张五块的钞票,有点为难:“...我可能钱不够。”
还真只有五块钱...
薄暮白无奈好笑,勾了唇角,掏出皮夹,打开来,递到她面前。
姑娘捻起两根手指,从里面抽了一张十块的,朝他扬了扬,笑眯眯道:“这下够了!”
握着钱包的手却不动。
“再拿点,去买些水果来。”
“噢...好!”
她想了想,看着面前人的脸色,犹豫着,从里边抽了一张红灿灿的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