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小姑娘,”凤谦看着朝灵出去,扭头又看着翎璇。
“刚才的事情还没说完呢。”翎璇抿一口茶。
凤谦从怀里掏出书信:“都在这里了。”他递给翎璇,“凤擎卫的手段,您放心,除了慕恪没动,其他的人,该吐的都吐出来了。”
翎璇展开,一封封地看过去,唇边的笑越来越冷。
末了,她将书信拍在桌上:“好好好,好一个郑泽,好一个江城王!”
“被慕氏笼着也就算了,如今竟连祖宗基业都顾不得了!”翎璇怒声道,“晚卿,请哥哥来。”
“是。”晚卿躬身退了出去。
“那属下就先告辞了。”凤谦道,“少主可还有什么吩咐的么?”
翎璇闭了眼,调整好呼吸:“看好慕恪,敢对云宸伸手,我就要他记得这个教训。”
凤谦躬身行了一礼,闪身退了出去。
顾决来的很快,凤谦才走,顾决就到了。
翎璇已然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顾决了解妹妹,还是发现了异样。
“怎么了?出事了?”顾决坐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妹妹。
顾翎璇将手中的信笺递给顾决,声音疲惫而自嘲:“枉我自负掌握着云川戈壁,竟然连被人插了钉子都不知道。”
顾决接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一遍,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若只是通州被插了钉子也就罢了,只是这上面写的,如果都是真的,那这个慕延凌,手段不可小觑。”
“通州,定康,濮州,涿州,西南十七州,”顾翎璇抬手挡住眼睛,“哥哥,他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了手,我们都没发现。”
“云川是被防的紧了,慕氏实在插不进去人,顾徊真是好样的,把自己的暗桩交给旁人!”
她声音似乎从极远的地方飘荡而来:“这番心思手段,我真不觉得慕延庭是他的对手。”
顾决蹙眉道:“倒也不是太过绝对,慕延庭毕竟还有母族帮衬,另外慕朝天还给他培养了一个宋沉。”
顾翎璇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他那所别院了,慕延庭的手段我们还不清楚,无论他是不是慕延凌的对手,母后在他的地方,我都不放心。”
顾决点头:“母后是云宸的王后,自然应该回来,入主凤晏宫,在慕延庭手底下,难保不会受伤。”
翎璇揉了揉头:“我传信回了十二城,萧景也派了人回去,舅父身边的凌护卫也已经到了慕都。”
顾决看向她:“慕延庭怕是也没有料到,你那般爽朗,到底还是派了人,不放心他。”
翎璇眼神清冷:“慕氏的人,对他们放心,那我真真是不要这条命了。”
她笑容凉薄:“母后是能掣肘整个云宸的人,当然不能留在慕氏地界。”她看着青葱白嫩的指尖,指甲圆润,带着粉嫩嫩的颜色,这才应该是少女有的色彩。
云萝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过指间,拂去脑海里令她作呕的记忆。
“慕延庭能用母后,让我帮他对付慕延凌,他日未必不会用母后,颠覆整个云宸。”顾翎璇收起帕子,“只是眼下看着,他似乎没有伤害母后的意思,而慕延凌的威胁,也的确比他要大得多。我也不在乎送他个顺水人情。”
顾决目光沉沉,看着手里的信笺:“既然那如此,云川毕竟是你掌握了四年的地方,又有舅父和十二城的威慑,量他们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只是这通州,”顾决顿一下,“通州于我们实在重要,定康、濮州、涿州等地的中坚力量还是我们的人。”
“如此,我便不陪你回去了。”顾决将信收入怀中,“兹事体大,不亲自解决了它,总觉得不踏实。”
“哥哥,”顾翎璇也知道,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他们兄妹留下一人,亲自解决了,方可绝了后患。
只是还是有些难过,兄妹刚刚重逢不久,又要再度分离。
顾决笑笑:“别钻牛角尖,我留在外面,他们总是还有顾忌的。”
他垂下眼眸,目光犀利如剑:“敢下手,总要敢于承担后果才好。”
“西南是咱们兄妹的立身之所,必然要剪除干净的。”顾翎璇看向兄长,“只是要委屈哥哥,还要在外面多留一段时间。”
顾决道:“你我兄妹,这是什么话。”他翘起腿,又是翎璇熟悉的那个少年顾决,“回去未必就是好事,留在外面未必就是坏事。”
他语气微沉:“我只盼着,你此番回去,万事小心,大哥虽然伤了腿,到底有你请来神医,还是能治好的。难保没有不长眼睛的,趁着这机会下手。”
顾决有些忧虑:“大哥现如今是以静养调理为主,操不得心,王妃嫂嫂毕竟只是后宅妇人,怕是不能帮上你什么,阿瑾又是国公府里娇养大的。”
他叹了口气:“阿璇,我都怕你这番回去,承受不住。”
顾翎璇笑笑:“哥哥未免小看了我。”
她眉尾扬起,眉梢眼角俱是张扬的狂狷:“我好歹也是在十二城被舅父教了四年的,该学的不该学的,不瞒哥哥,我几乎都学过了。”
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顾决眉头轻蹙,又转瞬即逝,笑道:“还是这么傲气。你这般倒也好,没什么压力,更放得开手脚。”
他站起身:“如此便说定了,你照计划,再留几日便继续赶路。我留下,好好梳理这通州城。”
翎璇起了身:“便依哥哥所说。”
顾决摆摆手:“我回去了,你别送,被人发现反倒不好了。”
翎璇抿嘴笑笑:“亲兄妹还要这样束手束脚,真不痛快。”
顾决揉揉她的头发,觑着没人,闪身出去。
迎面撞着刚回来的青箢,四下里没有别人,青箢叉手福了礼:“殿下万安。”
顾决嗯一声:“你是才从外面回来?”
青箢道:“主子说这事情不小,命奴婢联系十二城的暗桩。”
顾决道:“你是陪着阿璇多年的人,回去后宫里的明枪暗箭,你千万多替她留意。阿璇性子刚烈,轻易不向人袒露心事。”
青箢抿嘴笑道:“主子的性子,殿下也知道,奴婢尽力。”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妹妹的性子太刚强,显得做哥哥的好没用的样子,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