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也帮着说道:“三嫂,你就听空桑姑娘的吧!我到前面去探探路,你们在后面跟着。”
听濛主动说要上前探路,桑女一脸不屑道:“你?这条路上不仅有蛇虫鼠蚁,还有猛兽,看你娇皮嫩肉的,我怕你呀,被吓到啊!”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濛一看桑女一脸鄙夷之色,心里瞬时来了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姑娘凭什么小看本公子?”
“我没有小看你呀,你呀,浑身上下都小气,完全不像我们寨主。”说到东山时,桑女自是十分甜蜜。濛则气急了:“哼,姑娘口口声声不忘寨主,你究竟是寨主的什么人?”
桑女笑靥昭昭,灿若明花,天真甜蜜地回道:“你问我是寨主的什么人?我将来要嫁给寨主,做他的女人。”
濛一听,瞬间失去了神,心里一下子觉得被人掏空了,继而又气愤地说道:“好啊!希望姑娘能如愿。”语毕,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前走去了。
泳思微微一笑道:“桑女姑娘,你和我五弟倒是投缘得很呢。”
桑女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跟他投缘呀!桑女只认寨主一个男人的。”
泳思只好只笑不语,漫漫山路上,这两个人真是有趣极了。正午时分,三个人到了寒暑崖。桑女眼明手快,身手了得,泳思照着她的方法去抓,到傍晚时分,三十六条环蛇都抓到了。三个人提着密实的竹笼往回走。泳思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了些,走在石阶上,双腿虽有些颤抖,可心里却轻松多了。可濛的心里还憋着闷气,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东山楼里,东山正伏在几案上翻看寨中的账册。惠明先生走了过来,拘礼道:“寨主,他们回来了。”
东山关上账册,说道:“哦,看来她已经找到了。”
惠明先生道:“寨主,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山道:“先生但说无妨。”
惠明叹了一口气道:“寨主,据老朽观察,明光楼里住的那几个人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两位公子,面相极是富贵。就连他们的随从也是勇武不凡。”
东山道:“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惠明先生叹道:“寨主,寨里的人都是为了躲避祸患才来此绝境的,远明先生虽用障目法封住了入山的道路,可天下人才辈出,难保哪一日会被人识破。到时候只怕辛夷寨会有大祸呀!如今明光楼里几个人的身份虽然不明,但一定免不了是某国权贵。昔者晋国公子重耳流(亡)诸国,郑国无礼而楚国礼之,事后秦晋合谋围郑,郑国果然危矣,寨主今日何不以礼待之,以备它日之需。”
东山道:“先生说得是,先生想的也正是我想的。所以我已差发远明先生前去照看了。”
惠明先生笑道:“远明曾为寨主与纯狐先生的女儿卜算过,二位婚配,是大吉之相,纯狐姑娘今年已经十五,对寨主一往情深,寨主可有意与纯狐姑娘成婚?”
东山笑道:“空桑单纯善良,是个好姑娘,不过我只当她是我的小妹妹。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这个世上有的人你可以得到,而有的人你只可以想……还有的人,甚至连想都不能想,先生不必多说,我自有打算。”
惠明先生道:“寨主英明。老朽就先告辞了。”
东山随后独自出了东山楼,一个人上了辛夷峰,极目远望,眼神里显得无比的怅惘。其实,要解颉颃的毒,凭他的方法,根本用不着再找环蛇,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一口答应了。东山一直望着云雾笼罩下的寒暑崖,直到天边的落日逐渐往西沉,继而完全被黑云遮盖,黑夜来临。夜里,山中冷风疾劲,呼呼长啸。月寂山空,连子规都被这阴秋的寒凉给煞住了,竟然不曾啼叫。东山独立在山顶,卷曲的长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更显出这个粗犷男人内心近乎绝望的柔情。他双眼半闭,仰天惆怅叹道:“泳思,我身在与世隔绝的山间,而你却处在繁华似锦的城邑,山中岁月与红尘世界截然不同,我们注定是没有相遇的机会啊。”说完这话,东山的脸上显得无比的痛苦,使他心底的情绪一下子都冲向那俊朗的外表,条条青筋突起,胸中涌动着激荡澎湃的热流,他奋然拔出腰间的南吕剑狂舞起来。他忽而凌空翻越在树梢之间,忽而单脚轻轻点地,而后又从枝叶上掠过。他手持南吕剑向着石缝刺去,火光四溅中巨石被碎成数块,惊起了躲在其中的一条岩蟒,那岩蟒向着东山匍匐而来,东山伸出剑长呵一声,一剑便径直刺穿了岩蟒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