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很轻,也不知道郑丽听见没。
话未说完,她顿住。
缄口,沉默。
对上他锐利似剑的眼神,凶狠、阴厉似要把她撕碎……
她瞳孔狠狠缩了下。
心,漏了节拍。
口无遮拦,必招祸端。
她差点在郑丽面前暴露,她和他独处一夜的事实吗?
虽然,是两夜。
她不是有意的……
他怕她说出那夜和她睡在一张床?尽管彼此是清白的……怕破坏了他和未婚妻的关系,由而担心未婚妻生气?
所以才用恶狠狠、甚至恶劣到要杀人的眼神凶她吗?
她终是高估了自己,握紧拳头时,好像抓住了许多东西,其实连空气都没抓到!
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
她该如何自处?
而程寒熙的思绪却和她南辕北辙……
此时,他清俊幽深的五官乌云笼罩,脑海浮现她被几个畜生欺负的画面。
就是那次,她的衣服尽毁,他给她买药、买衣服……
但……
这女孩怎么会这么清淡的说出来?
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她总是一副淡漠平静的模样……
好像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她没有被欺负、没有被那几个人……
这让他发怵,愤怒。
显然,两个人思维,相隔千里之外,并不在一个时空。
各怀心事。
欧明轩和郑丽似是观看华丽话剧落幕后的微弱观众,被抛之脑后,晾在一边乘风乘凉。
于是,结账一事,在压抑沉默中搁置。
唐青曈盘算,那些钱,等开学后还是让李雪帮忙转交妥当。
出了影楼。
郑丽依然亲昵的挽着程寒熙的胳膊走在前面,唐青曈和欧明轩并肩默默随在身后,他的手试探着,展开了几次,移动着要去拉她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知是被她刻意避开还是老天爷不给机会,小手,每次都恰好时机的挪开。
他揶揄的苦闷,又不敢造次。
唐青曈跟丢了魂的木头人僵硬的随着他步伐游走,心思早就已飘远,视线如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前方身形挺拔,身高腿长的男人身上。
如果不是早已认识他,从他一派矜贵英伦的穿着,清俊不凡的面相,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军人,还是钢铁练就、魔域鬼地般的特种部队里的少校大人。只有他阴郁着一张脸,怒不可解,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阴狠戾气时,才能察觉到他敏感而深藏不露的身份。
和五年前初遇他时一样,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迷彩服作战服,很难将这一张青木俊朗好看的脸和军人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