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在信陵君的指令下达后,很快开始了备战。但,上十万大军的整备却不是一蹴而就的,粮草军需的转运,兵力的集结布置甚至是收拾好帐篷等事儿,统统都需要时间。
忙活了大半天的韩国将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中了信陵君的拖延之计了, 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能咋办呢?跟信陵君说我先带几万大军去救,你随后就来?
那不是去送菜去?万一自己再陷入其中呢?
韩国将军自问与楚国的景翼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自己甘冒奇险的地步。
至于让信陵君先带兵去?根本不用想。
出了催促信陵君尽快出兵外,好像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么大军到底能不能快速出击呢,当然能!
只要丢掉那些瓶瓶罐罐,轻装减行,自然能够快速出击。
但是,可能吗?
信陵君自不必说,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肯定不会下达如此的将令。
那么韩国的将军敢讲这个话,又能说这个话吗?
说了这个话,损失的物资是由你韩国来补偿吗?
至于楚国留下的其他裨将就更说不上话了!
于是,在信陵君的暗示下,在韩国将军的默许与楚国裨将的无可奈何中,联军大军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救援事宜”。
而联军先锋景翼将军也没有辜负信陵君的等待。
就在大军即将整备完毕,将要拔营启程之时,辕门卫兵回报:先锋将军景翼带着百十人回到了营寨之外!
信陵君赶忙带着韩国将军一道往寨外迎接。
“景将军!辛苦了!”甫一到营门口,两人尚未及见礼,信陵君便立即问候道,其情真意切之语,宛若在关心多日未见的老友。
其实看着他身后亲兵打扮的众将士,信陵君哪里不知道他是以众军的性命换得了自己的性命,这一换,就让自己平白少了两万精锐,信陵君心中恨不得将此败军之将千刀万剐!
但信陵君不仅不能责怪于他,反而要想尽办法去安抚于他,原因很简单,他手下还有几万大军。当然信陵君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投桃报李般的, 景翼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信陵君的面前,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泪眼婆娑地说道:“败军之将,几无颜再见将军矣!末将损兵折将,仅以身免,请君上治末将败师之罪!”
信陵君心中不住地点评道:戏有点儿过了!都是千年的狐狸,搞这一套悲情戏码作甚!
虽然心中恶心不已,但,该配合的演出,信陵君一场也不会落下。
“将军哪里话!能安全归来已是万幸也!”信陵君双手搀扶起景翼将军,安慰道:“强秦者,虎狼之师也,各国之败还少吗?败北本是寻常之事,我军晋鄙将军更生死敌手。况将军以寡击众,能安全归来,已是不败矣!”
“末将惭愧!”景翼继续低头抱拳告罪道。
“将军, 如此执着此事, 莫非这是在怪本将只给了将军两万先锋之军耶?”信陵君佯装微怒道。意思很明显:差不多得了,那两万大军大都是你楚国之兵, 没谁会去追究拟丢失两万大军的罪责。
“末将不敢,不敢!”景翼显然也听出了信陵君的言外之意,随即就坡下驴道。
“来来来,随本君一道入营。”随即,信陵君把这景翼的臂膀,一行人一道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而两万多人的生死,就在这一拜一扶之间,一笔勾销,再无半点响动。
联军中军帐中,一张大案横摆当中,案几之上,竹简都尚未收拾,韩国将军一看,心道:果然,信陵君从未曾想过要真的去救那先锋之军,今日不救楚国至先锋,明日韩国之军呢?看来还是得跟紧楚国才行啊!
心中想着,韩国将军的身子也不自觉地向着楚国的方向稍稍靠了一靠。
如此细节,却逃不过精明的信陵君。而韩楚抱团取暖这样的局面,正是信陵君所想要的!
随即,三国的主将分主次坐下,信陵君的亲兵奉上舆图后便退出帐外。
眼见着帐中只剩下了三人,信陵君作为主帅率先开口道:“景翼将军,且与本君二人详细说说与秦之战!”
“诺!”景翼立即应诺道,随即开始了一段不详不实的描述,其中的话语早在窜入山林的那一刻便开始组织,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却也差不多了。
当然,交战的过程自然是秦军的强劲与狡诈,以及自己的果断与无奈。
在场的两人,包括信陵君在内,也从未想过从景翼的嘴中听到真实的战场,毕竟自己也曾以长平的假军情忽悠过大魏王。
但,即便在这几乎毫无有用的信息量的汇报中,信陵君依旧还是从景翼的描述中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丝的可用的信息。当然,这个“可用的”信息,与其说是信陵君发现的,还不如说是信陵君特意找到的。
“将军所言,秦军乃是清一色的骑军?”信陵君打断滔滔不绝的景翼道。
“然,然也!”被打断陈述的景翼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连回话也有点儿磕磕巴巴。
“将军可能确定?”信陵君直起了身子,严肃地问道:“将军还请仔细回忆一番,突入营寨之秦兵,追击之秦兵,封堵之秦兵,是否确认无有步卒之属?此至关重要,关系到我军下一步之战法,还请将军慎重。”
闻言的景翼,虽然不知信陵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也老老实实地回忆了起来。
不久,景翼再次抱拳答道:“末将仔细回忆,自开战始,至战末,秦军至始至终只有骑军!”
“好!”信陵君双手抚掌大笑道。
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