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少年当场炼成一门绝技,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手一下接住了数十块鸡蛋大的石头。
少年告知卿缈,小昭灵魂依附在这帕人身上,他会通过这帕人施法控制小昭的身体,到时就能把冰针取出。
将帕人放置在干净的空地后,少年让卿缈手中拿着火折子立在他身后,在施法之前少年叮嘱道:“一会你要站在结界外边等候,没叫你之前不得靠近,也不能燃起火折子。”
少年盘腿坐在帕人前面,口中默念口诀,一束红光刺破黑云射映在帕人上,风又起,飞叶乱坠,三尺结界骤然成凝结,冰蝉翅薄,而后渐成混白冰体,卿缈看不清结界内发生的事情。
天已有见明的迹象,没有任何动静,卿缈担心扬声道:“喂,你没事吧。”
“咔噗呲”冰体由一处裂开了几条细缝,卿缈紧握着火折子不敢乱动,紧紧地盯着欲裂开的冰体,“砰”又是一声冰体瞬间变成无数碎片,刹那间化成白色烟煴。
氤氲之中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气喘吁吁道:“快,快把它烧了。”
此时帕人悬浮在离地半尺高的空中,透着一股寒冰之气,萤萤闪闪,还在极微地抖动挣扎。卿缈步如脱兔,吹起火折子就往帕人上凑,火苗将帕人舔为灰烬,青烟袅袅,聚集在半空中后徐徐下沉,最后竟然幻化成小昭。
天渐渐破晓,少年调息完,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叫荆芥,他不喜欢她叫他喂。这位叫荆芥的少年年纪不大,行为处事却带着霸气。徒然发现他的眼神像极了她的表哥舜华,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卿缈会在短暂的时间里信任他的原因。
荆芥还告诉她,在未寻到小昭身体之前,她只能以鬼魅的形态存活,这种鬼魅只能存活百日,期间不惧日光,行动与常人无异,倘若超过期限还未回到体内则会魂飞魄散。
化成人形的小昭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茫然的望着前面的两个人:“你们是谁啊?”环顾四周,后退两步,或许还未学会控制魅体,竟被山间微风掠倒,慌忙道:“这,这里又是哪里?你们可见着我家小姐?”
这问题让卿缈很是惆怅,假如一个人把另一个人遗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他可能钱了这个人的很多钱,或者是他的世仇,在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通过假装失忆来伪装自身,可这点在她和小昭身上是不成立的。那就剩另一种可能,他在遭受到重度社会心理压力之时,经由个人意识、认同或行为协调突然地暂时性地改变,容易造成身心崩溃,如果是意识发生改变,则记不起来重要的个人事件,便发生了心因性失忆症。
换一个通俗易懂说法是,如今小昭不仅是一只小鬼,还极有可能是一只得了失心疯的小鬼。
卿缈鼻子一酸,上前抱住小昭哽咽道:“你这臭丫头,你还是可以一直跟着我,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嫌弃你的。”
卿缈这一抱可把小昭弄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绪,见她如此伤心,反倒安慰起她来:“这位姑娘,我,我已经没事了,您也别太伤心了。”
卿缈见小昭情绪渐稳,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后,告知她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小姐,还将今日发生之事完完整整的陈诉了一边。小昭还从卿缈口中得知自己现在是只鬼魅,她不能置信,开始哭斥卿缈和荆芥都是骗子。
小昭指着卿缈的鼻尖愤愤道:“我虽然昏睡了小会,可我还没变成瞎子,我家小姐的模样我还是认得的,就算你长得比她美艳些,可我家小姐心善,这点上你还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你居然想伪装我家小姐,到底是何居心,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小心,小心遭天谴。”
一旁的荆芥似乎琢磨到了什么,左手一挥,数百滴晨露汇集在他手中凝结成一枚水镜,将将要靠近卿缈变被她一个转身轻巧躲开了。她不喜镜子,更确切的说,她不喜任何会折光的物件。
她警戒道:“你是要做什么?”
荆芥沉吟片刻,收起水镜,嘴角透出一抹笑意,道:“没什么,你们俩继续。”
卿缈:“……”
小昭:“……”
月华收敛,东方破晓,晨雾在山林浮动,天地影影绰绰。
卿缈要证明自己并不太难,她道出了以往生活的点点滴滴,小昭瞠目结舌地将她望着,虽然事情有些荒谬,但她已逐渐接受事实。
她直勾勾的盯着卿缈的面庞,双手拢在胸前痴痴道:“哇,小姐,原来你可以变得这么好看!”
小昭的反应告诉她,她在一夜之间变了一张脸,还是一张极美艳的脸,如今她可以理解荆芥第一次见到自己为何会有异样的反应了。
可她对自己长相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忽略了这个事情。
小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是因为放走了卿缈,她被老爷捉了回去,关进了柴房,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说道此处,她止不住悲泣道:“呜呜,我为何那么命苦,还未将自己嫁出去,就成了小鬼,真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呜呜。”
卿缈:“……”
荆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