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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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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慧哥,便是刚被拖出去的侍卫,皇帝冷笑道:这当儿还在互相推诿,你可真够胆子!

那侍卫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说时已带了哭音:前几日慧哥下了值,跟人约了去酒楼喝酒,无意中听到一些市井流言,今日当值时无聊,便说与我听,谁想恰好被梁公公听见。

说了些什么?

全是些大逆不道之言。。。话犹未完,只觉皇帝的目光如寒冰利刃向自己扫了过来,心中悚然,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继续说下去:他说,外面都在议论九公主的事情,说。。。说皇上软弱无能,将公主送去番邦求和,活生生害了自己亲妹性命。。。说到这里,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罪臣该死!

皇帝握紧手中那杯滚烫的奶茶,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说下去。

那侍卫抖抖索索的又道:还有人说,先帝原本宠爱荣王爷,想立他为太子,结果皇上和大将军。。。不,和安乐公早有勾结,谋害先帝然后篡位。

说毕,见皇帝不出声,便偷眼去瞧,却见他目光炯炯,正望着自己,他心下一横,又道:他们说,皇上不仅弑父篡位,继位之后,还借故害了荣王爷,削了英王爷的权,现在又害死了先帝最宠爱的小女儿,说皇上天性凉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话未落音,只听砰的一声,皇帝已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连赵承恩也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皇帝鼻翼翕动,额上青筋暴跳,殿中安静得似乎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跪着的两人心下皆是惴惴,大气儿也不敢出,半晌,那呼吸声渐渐便得平静,继而悄然不闻,只听皇帝轻声道:将这奴才叉出去,给朕狠狠的打,以儆效尤。

两个锦衣配刀侍卫进来将人带出去了,皇帝对赵承恩道:你去看着。

是。赵承恩答应一声,后退几步,正想转身出去,皇帝却又淡淡的道:若是这奴才死得太快,你也不必回来见朕了。

赵承恩心下一寒,不敢有丝毫停留,匆匆走出去了。

禁卫军统领连抗,太监副总管梁全听见宣召,连忙赶来,两人知晓皇帝心中震怒,皆垂首屏息以待,皇帝在御案前来回走动几圈,道:这些流言,不是那种市井之徒编得出的,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在外散播,污朕圣誉,若教朕知道是谁,必将其千刀万剐!

连抗和梁全齐声道:还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用手指着连抗:即日起,你派一些人,便衣在京城之内明察暗访,去查明流言的源头来回朕。

是。

皇帝思索了一下,又冷冷道:那些人言语之中,似是颇为同情英王,只怕他平日里嘴上不说,心中也有怨愤之意,你叫人给我好生盯着他。

臣明白。

皇帝目光又转向梁全:至于宫中,你也要给朕留意,若再有人非议朕躬,传播此等大逆不道之语,格杀勿论!

是。

皇帝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恭谨退出,赵承恩又上来禀告:皇上,田大人已在殿外候着了。

叫他进来。

翰林学士田博进入殿中,请过安,皇帝道:你替朕拟两道旨意。一小内监重新取了笔墨来,田博接过,皇帝仰头沉默半晌,方道:九公主宗诩,世宗第九女,朕之妹也,毓秀紫微,钟灵宝婺,叶化蕃邦,竭诚妇道,倏尔薨逝,朕心深为痛惜,兹追封为秦国公主,特此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田博一边仔细聆听,一边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加以润色,只得一会儿工夫一道圣旨已拟就。皇帝又道:公主之薨,褚雄难辞其咎,着革去褚雄东阁大学士之职,交部议罪。

褚雄是皇帝的心腹内阁大臣,田博一闻此语,不由得一怔,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稍作思索,提笔一挥而就,上呈圣目,皇帝略看了看,见他用词遣句甚为妥帖,便点点头,褚雄见无别话,磕头退出不题。

太妃素疼公主,自从闻得噩耗,一病不起,太医们每日里在福宁宫来来往往,皇后及诸妃不得不择日各来看视,又因过年琐碎事多,后宫一团忙乱,皇后简直无片刻闲暇,皇贵妃虽不惯俗务,然身为副后,也不得不帮着皇后打理些事情。

清晨,宁嫔坐着暖轿,直往怡景宫而来,敏妃也才刚用过早膳,宁嫔笑盈盈的道:请姐姐安。

敏妃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石青色缎面狐皮袄子,手里还捧着个手炉,问道:又下雪了么?

姐姐不知道么,下了一夜大雪呢,足有一尺多厚,幸好那些奴才们勤快,把路上的积雪赶着铲尽了。

敏妃道:我见窗外甚是光亮,还以为晴了呢。

宁嫔放下手炉,接过小宫女奉上的热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褚雄被免去大学士,交部议罪了呢,姐姐已听闻了这事吧。

褚雄是丽妃的叔父,她语气里不免有幸灾乐祸之意,敏妃知道九公主和亲本来是皇帝的意思,褚雄只不过是替罪羊,嘴上却道:不严加惩治,只怕会寒了宗室的心,皇上虽一向器重褚大人,却也没有办法。

听姐姐这意思,好像还挺替褚大人可惜。

褚大人是忠臣。敏妃笑了一笑,道:走吧,我们去皇后处吧。

两人一人一乘暖轿,往雍华宫而来,下了轿子,却正好碰上丽妃也来请安,敏妃笑道:妹妹早啊。

丽妃打扮得虽仍是娇艳,但眉目间却有一丝憔悴之色,见她向自己招呼,脸有得色,便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往里走。

敏妃道:妹妹今儿精神怎地如此不济,莫非昨夜伺候皇上太过辛苦了么?

丽妃大怒,回转头来:我如今是失了宠,但你也别得意,等到得宠的人生下个得宠的皇子来,有你高兴的时候。

敏妃却毫不以为意,悠悠道:纵然如此,有皇子总比没有的好,是么?

丽妃不由得气结,狠狠的看了她一会儿,拂袖进去了,宁嫔轻轻叫了一声:娘娘。。。

敏妃侧过头,看着远处慕绯羽的轿子过来,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因皇帝心中不怿,这个年过得也无甚兴味,一切不过按例操办而已。大年三十午刻,在长春宫赐宴宗藩,晚上是内宫家宴,在长乐宫摆团圆饭,观看舞蹈。元旦日祭神祭祖宗,行贺岁大典,百官集齐长春门向皇帝拜年,行三跪九叩大礼,皇帝大宴群臣,尔后回内廷与皇后诸妃行贺岁礼,再举行家宴。

正月里祭祀,朝贺,宴请,几乎没有间断过,皇帝素来迷信,又好热闹,正月是一年起始,预示着一年的兆头,便勉强打起精神应付,晚上又总召莲真陪伴身侧,心情好了许多。

民间说,天上仙境,人间灯节,本朝皇帝历来也看重上元节,从初八起,京城东和门开辟两里长的灯市,每晚花灯、烟火照耀通宵,鼓乐杂耍喧闹达旦。宫内泰定门至长乐门乃至上苑,亦开辟灯市,耗巨资采购大批新奇,装饰精巧的花灯,悬挂在宫中,供后妃宫人赏玩,这些花灯把皇宫内外照得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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