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从陆谨口腔内传来,薛绿竹周身被蓝光笼罩顿时挣扎得更加激烈起来。
这一刻,狂风肆虐。
陆谨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身上散发出的蓝光也更为耀眼,浅棕色的瞳孔渐渐显现出兽类才有的月牙状。
直到薛绿竹和陆谨两人被蓝光完全掩盖,风开始慢慢停了下来,蓝光随着风势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陆谨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放开薛绿竹,后者浑身一软向下倒去,陆谨眼疾手快地接住薛绿竹。
大草原又回归平静,陆谨感到胃里一阵翻腾,舔了舔嘴角,果然凡人的灵魂难吃得要命。
打横抱起昏迷的薛绿竹,陆谨朝着碉房走去,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欣长。
这一夜,薛绿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谨正搂着拉姆梅朵,在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下递给自己一张喜帖:“到时候记得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愣愣地接下喜帖,一下反应过来的薛绿竹二话不说赏了陆谨一巴掌:“你他妈的,说是来帮忙朋友的狗接生,结果是跑来娶新娘子的吗?!”
“是。”陆谨大方承认,“所以你已经没用了。”
话刚说完,薛绿竹感觉自己被陆谨猛地一推,整个人坠入深渊。
救命——
身体一个抽搐,醒了。
陆谨:“你说谁要娶新娘?”
“陆谨?!你怎么会在这——呸,什么味道。”听到陆谨的声音,薛绿竹刚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添了下嘴唇,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内。
“我靠,怎么回事?怎么都是血?!”薛绿竹看向陆谨,发现男人的肩膀处被简单的包扎过,衣服上都是血迹,“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我怎么又跑到你房间来了?”
一大清早一连串的怪象让薛绿竹摸不着头脑,怎么才睡一觉的时间,自己就满嘴鲜血了?
“你昨晚梦游了。”陆谨淡淡道。
“梦游?!”薛绿竹瞪大眼睛,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
撩开被子薛绿竹将自己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发现自己除了睡衣有点脏了之外没有任何外伤,那嘴里的血又是怎么来的?
薛绿竹再次将视线移到陆谨肩膀上的伤口,那不会是自己咬的吧……
见薛绿竹的眼神一直朝着自己的伤口处瞟,陆谨直接走到床边,两手撑在床垫上,面无表情道:“对!你昨晚梦游跑到我房间,打扰我清梦还跟疯狗一样乱咬人。我刚才还在考虑今天是不是要带你去打一针狂犬疫苗,西藏的医疗条件可能比不上s市,但是听说狂犬疫苗这种东西还是很有效的。”
陆谨的脸近在咫尺,薛绿竹甚至能感觉到陆谨呼出来的气喷在自己脸上,心跳顿时变得有点快:“哈?我我我,不不不不会吧……”
“不信?”陆谨挑眉,伸出手轻轻在薛绿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那你怎么解释你嘴巴里的血和我肩膀上的伤?不信你可以去化验,看看是不是我的血。”
陆谨的行为很难不让人往暧昧的方向想,薛绿竹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滚,滚开,别跟我凑那么近。”
“切。”陆谨冷哼一声,直起身,打开门准备出去,“这两天你最好乖乖呆着,哪里不要去。免得又给我惹麻烦。”
说完,房间门就被人关上。
身下的床上散发着藏民家特有的古朴气息,虽然这间房间是陆谨在住,但是薛绿竹怀疑陆谨是不是有在这张床上睡过。
陆谨和贡布约定的四日之期如约而至,这一天薛绿竹特意起了个大早,见陆谨正一个人站在碉房外看着湛蓝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薛绿竹也学着陆谨的样子抬头向上看去。
陆谨:“今天晚上是我和贡布约定好,为母獒接生。”
这两天薛绿竹很少和陆谨交谈,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直是薛绿竹心中的芥蒂,即使陆谨肩上的伤早已愈合。但是发生在那晚的那个吻,如果陆谨不说,薛绿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守着二十五年的初吻已经没了。
薛绿竹曾经问起过关于陆谨的伤口为什么会恢复得如此迅速,陆谨只是回答扎西次旦给了自己一种稀有的“特效药”。再多的薛绿竹也不好意思多问,面对陆谨的时候总有一种愧疚感,不时的逃避成为了薛绿竹对待陆谨唯一方式。
现在陆谨突然提起贡布,薛绿竹这才又想起这次西藏之旅的真正目的:“今晚就要开始了?!”
陆谨:“对。”
想到今晚便能揭开所谓鬼獒的真面目,薛绿竹不禁没由来地有些紧张和激动:“我,我能帮上什么忙?我要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陆谨干脆的拒绝令薛绿竹有些失落,“但是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薛绿竹问道。
陆谨看着薛绿竹认真道:“不管今晚发生什么,必须要保护好拉姆梅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