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我埋着头坐在程路的桌上。
低柔的声音轻轻唤道:“千语!”
我抬起头,看着熟悉的面孔,蓦地心头一热,再顾不得什么,道:“说,你喜欢我!”
他愣住了。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不可以不说,不可以拒绝,不可以......”
他温热的唇堵上了我后面的话,缠绵得几乎无法呼吸,眼中差点落泪,幸好,你喜欢我!幸好,你喜欢我!
接吻过后,我发现天朗的脸红到了耳根,上次他也没有这样羞涩啊!
“千语,我早上没刷牙!”
桌上,珍珠耳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天朗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要把它交给蒋军?”
我瞟了一眼窗外篮球场跳跃的人影,茫然喟叹:“不知道!”
“那交给我来处理吧!”
如此也好。
随着程路的决然离去,我渐渐将此事淡忘了。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无意中看到一款与之极为相似的耳坠,才猛然间想起,追问天朗如何处置。
他淡淡地回道:“埋在篮球场旁的花坛里了!”
我愣了一下,沉默半天,叹息道:“也好,人都走了,又何必再给蒋军添一份烦恼!”
这是我年纪渐长才体会得到的,而当时,我只能伤感地看着迎亲车队从学校走过,在一片锣鼓喧天中躲在天朗的怀里寻求一点慰籍。
“不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说得好像程路是在赴死。或许,当她穿上嫁衣的那一刻,那个倔强要强的程路已经死了。
心里难过地要命,将头更加深地埋在天朗怀里,低低地道:“不去了,看了更叫人伤心!”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直这样相拥而立,像两尊静止的雕像,任阳光照耀留下长长的影子,又渐渐缩成短短的一团。
“天朗,为什么相爱那么难?”
他嗓子有了粘滞的声音:“许是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了!”
短暂沉默,我问道:“你爱我吗?”
“嗯!”
“可我一点都不好!天朗,你一定是疯了才会爱上我!”我抬起深埋的头,仰视天朗:“我不漂亮,也不温柔,做事冲动老闯祸,还老犯迷糊!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他失声轻笑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他想了想,道:“你虽然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但是长得也不差,配我刚刚好;虽然有时很野蛮,可是偏偏叫人恨不起来;你呀,做事是冲动,欠考虑,好在我比较沉稳,心思较细,正好弥补你的不足,可以替你收拾烂摊子;还有啊,你犯迷糊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我有那么好吗?”我感动得哽咽着。
“或许这世上有很多女孩子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比你聪明,可是谁让我只对你心动呢?”他温热的吻轻轻落在我的秀发上:“千语,你是我的情有独钟!”
“万一......我说万一,你觉得我不好了,你会离开我吗?”不待天朗回答,我立刻道:“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一定不会纠缠你,我会像程路一样放手,绝不给你添麻烦!”
“胡说什么呢!”天朗用力将我搂紧,生怕我从他身边逃走似的:“我既认准了你,就没想过放手。哪怕你以后投到另一个男人怀抱,我抢也要把你抢回来!”
他深邃的目光里分明透着坚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我看一眼窗外清冷寂寞的天空,又埋入了天朗怀里。何必管外面风雨如何,天大地大,我只想躲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享一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