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太监宫女退下之后,殿里就只剩下沐晨悠和沐晨禹两个人,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得了尴尬症一般,相对无言。
“小悠,你真的不记得哥哥了?”沐晨禹先忍不住的开口说道,以前他和沐晨悠都是没什么话能说的,而今天为了试探而来,一时之间,面对不一样的沐晨悠他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和她聊起。
沐晨悠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暗自笑了,敌不动我不动,比耐心,她虽然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是毕竟是在中国式教育熏陶下长大的红领巾,忍耐一堂课四十分五分钟的时间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本宫是真的毫无记忆了,你说你是我哥,本宫姑且信了,其实本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皇后。”沐晨悠说的有些哀怨。
“你怎会如此怀疑?”沐晨禹有点跟不上沐晨悠的节奏,前面还喊他哥,后面就提出这样的疑问。
“本宫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起来。”沐晨悠语气淡了几分,这位做大官的哥哥怎么净是问些蠢问题。
沐晨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不禁也怀疑起面前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妹妹,容颜还是那张容颜,虽然少了脂粉,但是确实是她没错,怎么失忆之后就不那么蠢了?
“阿衍,如果飞凰宫里的那位不是别人假扮的话,她确实是失忆了。”
沐晨禹叹了口气说道,仓仓促促的吃完一顿气氛尴尬的午膳,他就告辞离开了,再呆下去,他都怕自己应付不来。
“何处此言?”沈瑾衍斜靠着榻上的小几,换下了明黄色的龙袍,一袭黑色锦袍,长发顺着脖颈滑落在胸前,发丝随意的散落,修长的手指间执着一枚黑色的棋子,随着手指的灵活动作在指间滚动,眼眸半阖,几分恣意的慵懒。
“臣差点都要被她套去话去,这可不是愚蠢的沐晨悠做的来的事。”沐晨禹表情微苦,在沈瑾衍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那在你看来,她是否是人假扮的?”沈瑾衍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啪的一声脆响。
“虽然言行举止都不像了,但是臣不觉得有人能在阿衍的皇宫里成就这么大的动作。”沐晨禹在棋盘上落入一颗白子。
“她人不可能是人假扮的。”沈瑾衍笃定的说道,皇宫中就那么点人,监视起来不难。
此时守在外门的刘公公推门进来,通报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吧。”沈瑾衍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得了令的沈允梵缓步迈入殿内,屈膝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梵儿,免礼,”沈瑾衍指了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是,父皇,”沈允梵坐下之后,问道:“不知父皇传召儿臣所为何事?”
不等沈瑾衍做回答,沐晨禹哀叹道:“梵儿,你眼里呀,就只有你父皇,没看到你舅舅老人家梗着脖子等你喊一声吗?”
“舅舅。”沈允梵立即工整的喊了沐晨禹一声,却再无后言。
沐晨禹似是习惯了这个外甥的冷淡,只是睨了沈瑾衍一眼,也不知道这外甥到底是随了哪个,这一板一眼的模样谁也不像。
说起沈允梵,沈瑾衍也是颇为郁闷的,太子做的那么优秀是极好的,可是就是太冷淡了,对他这个父皇只见君臣之礼,却无父子之情,从小到大,他貌似没有苛责过他,何以越长大越疏离?
罢了罢了,还是谈正事的好,沈瑾衍道:“梵儿,你母后失忆之后,你可察觉异样?”
“有,”沈允梵认真答道,“失忆的母后和以往大不相同,性情,语态,行为,装扮,神色等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她还是你母后吗?”沐晨禹幽幽说道,这孩子说话直白,就是没说到点上。
“母后不是我母后,会是谁?”沈允梵冷冷的眸光看向沐晨禹,“不知舅舅是何意?”
沐晨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了这孩子的不喜了,难道还记着小时候那些逗他玩的事儿,小孩子真是记恨的紧,“舅舅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你母后失忆之后恍若变了个人似的。”
“性情大变是不是和失忆有关,这个要问太医。”沈允梵说道。
沈瑾衍听甥舅两人的对话莫名的有些头疼,针尖对麦芒似的,“别争论了,皇后还是那个皇后,只是失忆了而已,梵儿,你多去你母后那走动走动,你舅舅今天去你母后那,你母后说都不认识你这个儿子了。”
“是,父皇,”沈允梵恭敬的应允,“儿臣记着了,得空了会去看望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