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姑娘是看过世面的,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你也不寒瘆,既然如此,我也就把话说开了。我有一儿,前些日子去您府上拜访,不知你们可有见过。”
“不曾见过。”
“姑娘你回答得这般干脆,难道不好好想想?”
姒瑾冷笑,半眯起眸,眼珠子一转,往两边轻轻地扫视了遍。
“我与各位非亲非故,何来拜访一说,当然不曾见过。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罢,姒瑾起身,忽然一冷冰冰的硬物落在她脖侧,她低眸看去,是把寒光熠熠的大刀。
“姑娘别急着走,茶还没给你上呢。”
霸爷说罢,姒瑾脖子上的刀重了几分力道,她用眼光余光往后扫了眼,接着坐回原处。
霸爷眯眼笑了笑,颊边横肉跟之微颤,他把了盏茶壶,对壶嘴嘬了两口茶,拈起手里菩提子珠串,一面打量姒瑾一面笑道:“今早我听闻贵府家失了两箱黄金,几件祖传宝贝。贵府家底殷实,定是搜刮不少民脂民膏。”
姒瑾听后翻了下白眼,没搭话。
霸爷又道:“咱们这伙弟兄都是穷苦出身,不知姑娘可否帮衬下?”
“想要钱就直说,何必弯弯扭扭绕个大圈子。”
姒瑾不屑。霸爷听她这口气脸色顿时阴沉,忽然他猛拍下扶手,大叫声“好!”,一张怒容转眼变喜。
“我就喜欢爽快人,姑娘这么说,我就派人去你家讨些饭钱,不过……”
霸爷虎目贼溜一转,暗中使了个眼色,本是架在脖子上的寒刀,一下子移到了姒瑾耳上。姒瑾神色微顿,不禁寒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信物,传信总该有个信物不是?唉,可惜啊,姑娘长得这么俊……”
话还未说完,忽然有一喽罗跑了进来,“卟嗵”往霸爷跟前一跪。
“霸爷,有人求见,是谢家二公子!”
“他来做什么?”霸爷拈须嘀咕,而后大手一抬,叫人把人带进来。站在姒瑾身后的喽罗收了刀,退至墙边垂手侍立。
姒瑾扭两下脖子,而后回眸看去,谢楠正好跨门而入,额头汗涔涔的,手中马鞭紧握,身上圆领竹青色袍子湿了襟前一块,即便狼狈如此,他也比歪瓜裂枣们强些,姒瑾看着顺眼多了。
谢楠入门抬头,也恰好看见了坐在堂中的姒瑾,她神色自若,似乎没受委屈,谢楠暗松口气,大步走到霸爷跟前,拱手揖礼。
“谢楠拜见霸爷。”
霸爷拱手算是回礼,他虎目一扫,先打量谢楠,再打量姒瑾,勾唇哼笑了声,而后便问:“谢二公子,今日来有何事?”
霸爷是老江湖,看人识色自有一套,谢楠知道他不是个好唬弄的角色,干脆直言道:“在下好友无意顶撞了霸爷您,我特地替他前来赔罪,望霸爷给在下几分薄面,放过这位姑娘。”
霸爷一听,粗眉拧起,面露愠色道:“唉,你这话说的不中听,什么叫放过这位姑娘?我不过请她来喝茶。”
“是是是,霸爷您说的是。”谢楠连连点头,赔上笑脸。“我知道霸爷深明大义,不会为难妇孺。”
“嗯。”霸爷拈须颔首,眉梢流露出些许满意之色,随后他垂眸,故作悲痛说道:“但我终究不见了儿,而这妮子也不肯说半句,若今天她要走也容易,告诉我儿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他回来。”
“这……”
谢楠语塞,霸爷明摆着不肯放人,他谢二公子的面子不管用。
谢楠不由回眸看看姒瑾,姒瑾正在吃酸杏脯。她低头咬了小口,而后蹙起柳眉皱起鼻,似乎是吃不了这酸味儿。之后,她抬起头,发觉谢楠恰好在看,便轻吮两下指尖,正襟危坐。
目睹此情此景的谢楠胸口有些发闷,忽然之间他觉得姒瑾不似平常女子,不是胆太肥,就是脑太瘦。
不管胆肥还是脑瘦,这人总归得救,谢楠凝神思忖,随后上前两步,立在霸爷旁边的凶汉突然亮刀,谢楠心里一惊,又退了回去。
“霸爷,您这是何必呢。之前我们有过交情,您别把事做绝了。”
霸爷一听仰天大笑,笑声如鼓擂,咚咚咚猛敲在谢楠心头上。
“谢二公子,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咱们都是生意人,凡事好商量。”
说罢,霸爷眯起眼,咧开嘴,笑得阴险奸诈。
谢楠明白了,费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钱!霸爷定是知道崔家有财之后,心起歹念,想绑人要钱,这厮近来做事越来越猖狂了!
“好!”谢楠重重点头,咬牙横下心。“霸爷,您说这生意怎么做法?”
“呵呵,你觉得她值多少钱?”
霸爷冷笑,不怀好意打量起姒瑾。姒瑾面无表情,好似他们所说的人不是她。
谢楠不敢开这个价,一怕不合霸爷心意;二怕伤到美人心,他故意顿了下,等霸爷先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