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剪影微动,我可以想象他现在正面对着她,用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比平日颜色更加深的灰绿色眼睛,直视着“那个女人”。
“差点成功,可惜没戏。”
“因为你太入迷了。”
剪影一点点的消失,他在走近她,就向是在一步步瓦解她的防御一般。每一步,都踩到点上。艾琳·艾德勒试着挣脱,却像已经被猎豹逼入死角的羚羊。
就算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你可以享受追铺的兴奋感。渴望用这游戏作为消遣,我完全赞同。”
“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
“我猜华生和苏觉得我不解风情。但两人碰出火花非常简单,而且十分致命。”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是最适合作为情人在你耳边低语的腔调。完美漂亮的伦敦腔用平述事实的口吻冷淡的撕开那层被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痛位置的秘密。
连血带肉。
“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说伪装是一副自画像,一点没错。”
“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的三围。但这个,这个却私人多了。”
“这是你的心,而你不应该随心而为。”
“如果你随便选组数字做密码,今天你就能顺利的从这里离开。”
“但你就是忍不住对吧?”
“我一直认为爱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感谢你最终有证明了这一点。”
“晚餐的事,抱歉了。”
好吧。牛奶已经完全冷掉。楼下的福尔摩斯大战施虐女王的戏码似乎也已经落幕。
我打算站起身的时候——
“我应该说晚安吗?”
低头,夏洛克·福尔摩斯踩在通往三楼的第一步阶梯处,抬头看着我。灯光让他一半站在光里,一半隐藏在黑暗。
“嗨。”我举举手上的茶杯。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感兴趣吧?”女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脸,似乎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他和她只有半臂的距离。很轻易的看见了她的瞳孔变化。
没错。他对这个判断结果百分百的肯定。
因为他观察过对他真正不感兴趣人的表现。
他站在楼梯向上望,那张原本就比旁人线条柔和的脸透过昏暗不明的光,显得更加的不具有攻击性。
漂亮的中国娃娃。
这是她刚刚搬进来的时候,郝德森太太赞叹着说的。
漂亮吗?他的脑子里就从来没有这些词语。不过他倒是承认她像他用惯的骨瓷茶杯般。有着类似瓷器般的柔和光泽。
有柔和细腻的质感,和讨喜的花纹。无论是在阳光下,还是夜晚,静静放在茶具里的时候,会忍不住让人想要伸手把它双手捧住,注入红茶,在温暖洒落的阳光里躺在摇椅上,悠闲的翻一本书,所以几乎所有人,在看见细腻柔和的骨瓷茶具时,第一时间就会感到温暖和惬意。就像巴甫洛夫条件反射一般。面前的人就是如此。
可是很少人会想到骨瓷在真正入手时是那么冰冷坚硬。就算添上热水,不一会儿也会逐渐冷去。
温和和冷漠,善良和冷血。
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极端。
现在她就坐在楼道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但是在那双已经随着笑意弯成月牙般的眼底。却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酷寒。
这是他的朋友。
一个不会对他感兴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