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这么多也足够自己吃上几天了,可谁知才刚刚升起准备下去的念头,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却突然听到平地惊雷般传来一声怒叱:“贼人,给我滚下来!”声音虽苍老,却吐字清晰而又有力道,凛凛然竟携带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势。
黄昏时分,彩霞漫天,微风吹拂,清凉舒爽。这一系列所带给凌溪月的本是一种安逸与祥和。可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声怒叱,在这种情景下让她听来直接就是有如春雷作响,当即被吓了一跳,慌乱手脚之下没抓紧树枝,竟“乒”的一声从树上摔了下去。
“哎呦呦,屁股好痛……”幸好这地面的泥土不是很硬,可以忍着痛勉强站起身来,可谁知——
“哇——”凌溪月被吓得一声尖叫,她看到了一位七旬左右的老头,挥舞着手中锄头,怒睁圆眼,气急败坏,满身“杀气”的在朝自己冲过来。
他的这种气势,怎么看都不像七旬的老人了还能有所具备的,简直是要把人生吃了一般,令人望之生畏!
凌溪月本就做贼心虚,再被老头这么一吓,肝胆都差点要裂开了。心知自己如果被他逮到,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毕竟光从他那凶巴巴的模样就能判断出来,他,肯定不是什么慈祥可爱的老爷爷。
大惊之下凌溪月也不管什么违逆道德不道德,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扛起东西就一溜烟的跑了。只听后面传来:“刚在地里胼手胝足,辛辛苦苦地干完农活回来,竟然又碰到了你们这些野孩子偷我的宝贝梨梨……”
凌溪月一口气奔出二里远才停下,找个干净地方懒懒坐定,回头一看,发现那老头也并没有追上来,心中不由一阵轻松乐和。
“老天作证,我凌溪月是扔了银子给他的,所以这些梨并不能完全算是偷或抢,可以正大光明的吃。”
凌溪月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喘息,随手拿起一个梨,用衣服擦了擦后便吃了起来。
干渴的喉咙遇到甘甜的汁水,就犹如几近旱死的庄稼遇到清冽的泉水一般,瞬间就焕发了勃勃生机。凌溪月口渴又兼肚子饿,居然忍不住吃了好几个。
天黑了,一轮弦月升起,隐隐的还可见满天星斗。饥渴解决,刚巧旁边就有一棵可用来睡觉的树,凌溪月顿时心生愉悦,轻车熟路地爬到树上,酣畅淋漓地睡了去。
这次运气不错,夜里居然没有从树上掉下去,不过她却被一外物给弄醒了——
鬼天气,怎么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了!
凌溪月戴着顶旧草帽,心中愁肠百结,郁闷的不得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她抬眼望望四周,发现除了树便是杂草丛,根本没有半个像样的避雨之地。不过幸好现在雨势还不是很大,草帽虽旧,但贵在编织的比较紧密,尚且还能遮得住。
凌溪月奔走如飞,心中判断着待会儿可能要有大雨来袭,得抓紧时间在雨势加大之前找到避雨的地方才行。
同时心中也开始了胡思乱想:昨天睡觉的时候天气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了快速进入梦乡我还数过星星呢,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偏偏还赶在这种时候……呜呜,老天爷啊,您不会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才故意降下雨来惩罚我的吧?银子我明明给了啊,难道是给的不够?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雨势果真是加大了起来,路上充满泥泞,刚开始还能奔走如飞,可现在泥巴总是裹在脚上,搞得她速度慢了一大截,力气也多费了不知不少。
头顶的草帽面对这等大雨,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毫不济事。浑身上下很快便都湿透了,完完全全成了落汤鸡。
天色早已大亮,视野内仍未见半处可避雨之地。凌溪月望着空中倾盆般的浓密雨幕,不免绝望无依。
又咬牙往前走了数百米后便实在走不动了,向来红扑扑的脸蛋上泛起了苍白,气色也委顿到不行。
她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昨天缺水缺的要死不活,而今天不但来了水,还一口气来了这么多!
忽闻背后隐隐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凌溪月不由心疑,难不成后面有人?于是她便疑惑的转过头去——
只见在视野中出现的,那是一位撑着把碧色雨伞的绝美女子。这把伞精美无双,几乎是冠绝天工,达到了万物造化之极限。握伞的纤手皓肤如玉,如出生花蕊般娇嫩。十指柔弱无骨,莹白香腻,修长纤细,比之雨后春笋都更有甚之。
伞下的她,双眸血红欲滴,通透明亮堪比星辰,几乎能把人吸进去。眉心部位是一朵妖冶的幽兰花印记,将一张不施粉黛就能美到超越天人容貌的脸,映衬的更加艳丽无俦。
一袭淡蓝色衣裙着身,腰肢纤细,销魂曼妙,几乎不盈一握。肌肤如凝脂,滑腻似酥,仿若吹弹可破。一头紫发长及膝部,秀美柔滑,犹如从九天直垂而下的玲珑细丝,通体闪烁熠熠光泽,再与她那白皙透明的颈部交相辉映,更显其明艳而不可方物。
实在是太美了……
这种美,根本就是达到了不堪言状的境界。因为这是一种不带人间烟火的美;一种举手投足都娉娉袅袅胜之弱柳扶风的美;一种能让日月都自惭形秽而变得暗淡无光的美……
敢问世间,还有比她更美的人么?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携带了入骨的魅惑,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媚态横生。即使同为女性,凌溪月也是被她这种艳绝天下的容貌给震住了,完完全全傻在了那里——感觉不到了时间与空间,感觉不到了雨点的无情砸落,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是谁……眼前,只余下她轻移莲步的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