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阿芒以为,中鸿轩是他的生父。
他还以为,中鸿轩为了南小琳那个女人,把自己的生母盲贵妃给杀死了。
他以为的生母盲贵妃,是朝中名门望族杨家的后代,为了各种利益,被嫁入了皇宫。
盲贵妃不喜勾心斗角,不喜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所以她就成了被人抱成小团队要铲除的那个。
入宫一年后,她被人设计,眼睛瞎了,人称盲贵妃。
岂料二年后,她竟然诞下一子。
但被皇上的宠后南小琳设计,皇上以为盲贵妃与人私通,于是她与她的儿子都被沉井了。
而南阿芒以为,他就是那个盲贵妃的儿子,那个被奇算子说“逃过一死日后必然大富大贵”的孩子。
想到此处,南阿芒对魏妙之说:“你敢与中土国皇帝,中鸿轩为敌吗?”
他的眼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以至于魏妙之一时间不敢直视他。
魏妙之别过脸去,说:“敢。”
“我听不见。你的愤怒就只有这么一点么?难道你的父母,你满门亲眷,在你的心里的分量,就这么轻?”
“不!不是的!”魏妙之大吼,“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让那个狗皇帝,血债血偿!”
这吼声震破了天际,震得鸟儿飞起,震得树叶沙沙下落。
南阿芒微笑颔首,一转头,瞥见了远处的窗户里,林蓟之担忧的苍白的面容。
他蹙眉看向林蓟之,林蓟之什么表情也没有,默默地与他对视几秒,缩头,拉上了窗帘。
这个林蓟之,也是官家小姐出生。她父亲早逝,林家只有她一个独女。结果她家的叔伯兄弟,以林家绝户为由,将她家的财产分个精光。
林蓟之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了南阿芒,顺理成章地加入了黑衣血剑岛,开始修习剑术。
只是从她上岛起,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样子。
只有那个元气正太小星,偶尔能引她一笑。
魏妙之吼完,垂着两只手,弯着背,喘着粗气。她开始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推上了一条黑,道,一条无法回头的道。
也许,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最适合她。也许,不管任何恩怨,隐退山林,也很适合她。
但是现在她做不到。她被道义亲情的枷锁架上了。
她必须去复仇,必须让自己充满仇恨。
她本是凡人,却被逼着要成为罗刹。
“很好。”南阿芒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魏妙之捂着胸口咳嗽。
似乎,即使是被御灵术反噬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心痛。
夜很深,夜很静,夜如人心,深不见底,似乎可以将人吸入夜的漩涡,夜如佛心,静默不语,静得可以让人举止疯狂。
“我这么做,你满意吗?”魏妙之突然抬头问。
南阿芒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发红的双眼,浅浅的泪迹,有点慌了。随后他强作镇静,说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要做什么,我唯有支持而已。”
“嗯。”魏妙之苍白地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