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头一回让女人解我内衣。”
女孩笑了起来,带着手套的手指指着两片肩膀的中间部分,陈川点了点头。女孩得到首肯就将纹样贴在陈川的背上。
“姐,你怕疼么?”
陈川抱着椅子背:“以前不怕,现在怕了。”
女孩砸了咂嘴:“肯定的啊,以前不怕才敢纹这么大的,现在怂了呗。没事儿哈!我这技术一流,保证把你伺候爽了。”
“好啊,你可得把我伺候舒坦了。”
陈川痛的满头是汗,每纹一个词女孩都会停下来让陈川喘口气。
女孩有些惊讶:“不能啊,怎么痛成这样?”
陈川心里大崩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怕疼了。”说着这边手机响了,陈川拿来一看发现是陆城义,心里暗自叫不好。
男人都有个通病,觉得控制是一种爱。不让你打耳洞,怕你疼,所以我是爱你的;不让你纹身,怕你疼,所以我是爱你的;不让你堕胎,怕你疼,所以我是爱你的。可是他们忽视了女人是独立思想的动物,她想打耳洞和纹身,她不想在错误的时候当母亲,她不愿意让一个还不能成为合格父亲的男人做她孩子的爸爸,她有权选择。
而男人,总觉得控制女人,是爱的表现,很多本身有点动摇的女人就这样被控制。其实爱就是爱对方自然的样子,爱是自由而不是控制。
陈川立刻拒接电话。
女孩纹了三个词,电话就响了三次。
“姐,您还是接一下吧,吵的我头疼。”
陈川没办法,只好接通:“到底干嘛?”
“你在干嘛?!”陆城义大吼。
“我忙着呢!”陈川也发怒。
陆城义气的半死,他一朋友路过的时候看到陈川,本想打个招呼,这个陈川眼高于顶,径直走进一栋楼。这栋楼在闹市区,有工作室也有民居,去工作室也就算了,要是去民居,是去谁的家?!
陆城义怒极反笑:“好,好,你忙,你忙什么呢?要我来帮你?”
“我做大保健呢,你要一起么?”陈川对他的阴阳怪气照单全收。
“好啊!”陆城义一手将车门甩上:“我就在楼下,告诉我在哪,我来跟你一起做大保健。”
陈川翻了一个白眼,这赶到楼下的节奏,是来捉奸么?真好笑!她将手机推到女孩的嘴边:“你告诉他,这几楼。”
女孩瞪着眼睛:“六楼,出了电梯往右最里边儿,敲门我去开。”
不久女孩将一个保鲜膜贴在陈川的背上,嘱咐道:“两三个小时别碰到水,怕发炎买点什么霉素涂涂,可以洗澡,别沾了泡沫就行。”
陈川答应着,把衣服穿好。传来敲门声,女孩跑到门口将门打开,陆城义本想发难,一见女孩诚惶诚恐的脸顿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川靠在内屋的门框上,低着头点燃一支烟:“你来晚了,我们已经做完了。”陆城义走过来,将她唇边的香烟拿走,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碾灭。陈川此刻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你看你看,说对了吧!
“纹身怎么不说一声?”陆城义拉着她问。
女孩这时候已经放弃搭理这俩人,坐在电脑前面确定联系下一个客人。
“为毛要告诉你?”陈川一脸纯真的反问,“我对自己的安排都需要先获得你的首肯么?”
陆城义闻到这句话的陷阱:“不是啊,我陪你来嘛,我也纹一个。”
“你纹什么?”
“就纹你名字。”
……
陈川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白眼让陆城义突然下了决心。陈川看他要往工作室走吓了一跳,立刻拦住:“我告诉你,你别发疯啊!”
“我爱你,纹你名字怎么了?”
女孩嘲讽的笑了:“您可想清楚,来这儿问对象名字的可没几个不后悔的。”
陈川赶紧接话:“你可得想清楚了,说不定咱俩分了,你要是把哪砍了,咱人可不是壁虎,长不出新的。”
陆城义反而来劲儿了:“我要证明我的爱,不行么?你不信?”
“我这是在帮你留后路!”陈川崩溃。
后路,这俩字儿钻到陆城义耳朵的时候他突然清醒过来。天呐,自己在做什么!可如今骑虎难下,他皱起眉。
陈川见他终于回过神:“走吧走吧,我饿啊,我早饭没吃呢。”
“中饭也没吃?”
“……吃了。”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陆城义突然说:“我不信你会为我留后路。”
你这样崇拜爱情,一个会用自己所有投入爱情的人,会为别人留后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人不仅不给别人后路,还要逼别人自绝后路,而她自己,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这种世界末日一样的爱情,爱对了就是地久天长,爱错了非死即伤。
“我在为自己留后路。”陈川坦白,“你猜得到,我也不想瞒你,我不愿意你为我做这些,因为我不信任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既然不信任你,我又何必让你纹我的名字,给我压力?一举两得,你我都轻松,至少咱俩混一块儿的时候开开心心。”
陆城义突然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他低头怒视着陈川:“你对我还是这种easeeasygo的态度?我就不配么?”
陈川低下头,不说话。
陆城义轻轻抱紧陈川,“求求你,给我一个等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