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女子的闺房!”耿妙恬第一个跳脚,“印印印印碧!”
“她在门口睡着了。你们三个此刻除了说些没用的话,还能商讨国事不成?”阚晟晖大袖一挥在穆盼倩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说,“这次爷不仅助你圆谎,还助你名正言顺成为谦王妃,这个情,你领是不领?”极盛的容颜这样对着自己,穆盼倩的心不禁狠狠荡了几下,随即立刻默念“谦王才是真爱”一百遍。
这下不仅穆盼倩,另外两只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阚晟晖。
“依我对五哥的了解,短时间内他定时不会改变归疆的决心,你可是想好了?”阚晟晖的目光在猎猎烛火下桀然熠熠,“成了名正言顺的谦王妃,此去边疆,不知何时能还。如今后悔,还来得及。”
穆盼倩灿烂一笑,脸上憧憬的光芒此刻竟像是被蒙上一层光泽一般,她郑重其事的点头:“亦余心之所善,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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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馨凝宫就乱了套。
一个宫女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太监,问道:“太医可是诊出什么问题来了?”
那太监急急忙忙的说:“说是发烧烧得厉害,可喂退烧药怎么喂不下去。眼下娘娘派我去耿府通报呢。”说完没等再听宫女的问题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那宫女身旁的另一个稍小一点的宫女咋舌道:“昨儿个这湘郡主还好好的,怎么一早起来就发烧了,听郡主房里的宫女说,郡主整个人像是被下了魔障一样呢。”
“就是,说是整个人迷迷糊糊、没有力气似的躺在床上,任谁叫了都不应声,眼睛开开合合,一个劲儿的说胡话,说的什么也没人听得清。这都换了第几个太医了都没瞧出个问题。”年长的宫女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都说这馨凝宫是德继帝的陈妃住过的寝宫,那陈妃得盛宠一时,最后却是落了个狐媚诱主的名声,被太后逼得在自己宫中悬梁自尽。如今,莫不是那陈妃的鬼.魂见了咱们贵妃娘娘深得皇上恩宠,生了嫉恨之心,前来……”
“你可是别说了。”小宫女慌忙打断了年长宫女的话,她四下望了望,像是怕突然不知会从何处蹦出个怪物般惊惧,“咱们娘娘宅心仁厚,再说了,十爷不常往馨凝宫跑么,定是不会染上这些肮脏倒霉的东西。”
见小宫女慌了神,年长宫女也是适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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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郡主的闺房内。
贵妃坐在床边焦急的看着太医,问道:“杨太医,可是诊出什么了吗?”
杨太医皱着眉摇了摇头,手指探在露出床帏的白皙手腕上,叹了口气说:“湘郡主随是体温略高,但身体并无大碍呀……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一呼一吸之间有力且匀和,这是常脉的……”
“呜呜呜嗯嗯嗯嗯……”
太医把着脉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晃动,床帏里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呜咽声,像是得了梦魇醒不来一般。
容语懿的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她看着杨太医,皱着的眉不曾舒展过:“你想想办法啊,她总是这般呜咽着,不醒也不睡,本宫听了可是比自己切切发了梦魇症还难受。”
床帏里的耿妙恬听了容语懿的话,渐渐熄了声儿,又偷偷拉来搁置在一旁的厚棉被盖上,将棉被下的暖壶烫在脚底。
姨母啊,这不能怪她啊,要怪就怪您那以势压人的十皇子和那强人所难的姽婳将军。她此刻疯疯癫癫说着呓语装疯卖傻遭的罪,可不都是昨晚听了十皇子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看了穆盼倩那坚毅决绝凛然果断的脸,冲动之下大义凛然地主动说自己愿意拯救一段旷世奇恋于水深火热之中脑子进的水么。
“杨太医,你先下去吧。”容语懿身后的阚晟晖也是眉头紧锁,“还请几位太医费些神,商量些法子。”
年过半百的杨太医从医几十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症状,当下抹了把汗水,弓着身子说:“臣定当尽力。”说完赶紧退出了这个此刻看起来鬼魅异常的地方。
“母妃,您别太担心,太医们会想出法子的。”阚晟晖安慰容语懿。
“妙恬!”穆盼倩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房中,看到放下的床帏,穆盼倩狠狠一愣,随即跪倒在容语懿身边:“盼倩给贵妃娘娘请安了。盼倩在昭媛娘娘处,原本打算着一早出宫回府,听闻妙恬姐姐发烧都烧得说胡话了,昭媛娘娘怀着身孕腿脚不便利,赶紧叫盼倩来瞧瞧湘郡主。”
“难为妹妹有这份心思了。”
“郡主昨天还是好好的啊……”穆盼倩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喃喃道,“莫不是……”说完,像是被受了惊吓般震了一下,随即不再言语。
“莫不是什么?”贵妃急忙问道。
穆盼倩只是低着头,说:“这只是盼倩自己猜想的,说出来,只怕是冒犯了娘娘和郡主。”
“本宫不会怪罪于你,你放心大胆的说。”
“昨夜盼倩在馨凝宫与郡主、笑笑说些闲话,郡主她说到这几天总是做同一个噩梦,梦到一个穿艳蓝色宫装的女子说要郡主把她的房间还给她……她也只当是梦,没有过多在意。可昨夜郡主说,这梦中的女子面目越来越清晰,最是记得的她眉心有一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