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惊得六神无主,通身僵硬被仰面压在台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十三那日教的话被忘得一干二净。她病得久了,手脚无力,拼命地推不开,百般无法,只得下意识一咬。
皇上不防备她动口,舌尖吃痛,轻嘶一声放开她。
滔滔见他唇角流下血来,在昏暗烛光下愈显狰狞,一面推他,一面语无伦次道,“官家恕罪……求官家放过滔滔……”
皇上并不答言,双目眯成一条线,鼻孔中重重喘着气,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滔滔忽觉身子一轻,天旋地转,已被他拦腰抱起。皇上怒哼道,“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说罢绕过屏风,将她向床上一扔,欺身压上去,稍一用力,滔滔身上小衣便被撕开一个口子,露出胸口半片琼脂。
皇上眼中更似燃起两簇火苗,在黑暗中噼啪作响,渐渐转成墨色,氲上一层黯色。
滔滔心慌意乱捏住衣襟,落下泪来,哭泣道,“官家……求您饶了我。”皇上此时已是热血上涌,哪里能听进去,一手将她双臂压在头顶,一手又去扯她衣襟,忽觉她不再挣扎,抬头见她将舌头伸出来,不由心中大惊,伸手捏在她腮上,迫使她将嘴张开。
“你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肯委身于朕?”皇上受此一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稍稍恢复神智,见她满面泪痕,眼中一片宁死不屈的神情,沉下声问道。
滔滔被他捏得生疼,犹自痛哭不已,心知此刻哪怕叫破喉咙,别人也不敢进来。她朦胧中听见皇上问话,方渐渐记起那晚十三嘱咐的话来,抽泣道,“官家要滔滔,滔滔不敢不从。但滔滔是皇后娘娘近亲,恐此事传出宫外有伤圣德。陛下是明君,滔滔不愿因卑贱之躯有辱官家圣明,惟有以死谢罪。”
皇上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生自尽之意,心下又气恼又心惊,思忖良久,沉默直起身,摸到一床锦被将她严严实实裹好。
滔滔缩在床里侧,又按着十三教的话说道,“昔日宫内有杨、尚二位娘子,深得官家宠爱。但大臣说她二人累及圣体,上疏请求将她们罚至瑶华宫清修。官家虽不舍,仍是允了。”她见皇上已平静许多,又继续说道,“官家那样喜欢范姐姐,为了黎民百姓,还是忍痛割爱,将她送出宫。”
说罢,她裹着锦被跪在床上,流泪泣道,“滔滔无才无德,不忍累及陛下圣名。官家是明君,若对滔滔尚有一分怜爱,还请成全我与十三哥。若官家不允,请赐滔滔死罪吧。”
皇上已是彻底冷静下来,听了她这番话,不由想起日间韩琦和司马光的话来。
韩琦说满朝文武都不知皇上因何事对十三心生不满,多有揣测。他直言皇上选中的三个皇子中,只剩一个十三尚可委以重任,且他在边疆为朝廷屡立战功,实不应再伤忠臣之心。
司马光愈发露骨,他说宫外已是流言四起,纷传天子与臣子夺爱,且皇上有效仿前朝旧例之心,意欲行有悖伦常之事,直说的他冷汗涔涔,十分赧然。
他默默伫立良久,长叹一声,一言不发,转身离去。